听完许敬宗的话,许石沉默了会,然后缓缓道:“兄长,小弟与东宫,不熟啊。”
“你什么意思!”许敬宗的脸,当即黑了下来。
许石不回话,正襟危坐道:“蒙天子信赖,小弟为长安县令,秉持的乃是公器,不敢太过放肆。”
“清风楼与明月楼,安分守已,守法遵律,小弟实在是拿他们没办法,望兄长见谅,莫在为难小弟。”
许敬宗冷眼看来,“好一个正气凛然的许县令,我看,你是今见魏王风头正盛,想另攀高枝吧。”
“许黄门,本官从来就没攀过谁的枝头,何讨另攀高枝。”许石也不再客气。
许敬宗气的冒烟,恶狠狠剜了两眼,甩袖而去。
赵班头被叫过来,许石嘱咐两句,他随之先来了清风楼,然后又去了明月楼。
林七摆弄着算盘,周二轻步进来。
“七郎…”
开了口,迟迟又不见下文,林七头也不抬,冷声道:“怎么了?”
周二一副古怪的样子,“长安县的班头刚来了,他说……县令让他带句话,说让咱们小心点。”
算珠一停,林七抬起头,轻皱起眉头,“这县令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让咱们多加小心起来了。”
“这……我也觉得奇怪,七郎,你说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要不…暂时停业两天?”
周二的谨慎,在林七看来却是胆小害怕,他冷哼一声,“不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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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皂作坊的旁边,又新建了个作坊,史大寻来的工匠们,排成数列,杜爱同站在一处台子上,挂着笑脸问道:“有锻造过兵器的,举下手。”
陆陆续续,二十多双粗糙的大手举起,自他们的眼中,都能看出茫然迷惑来,不知道为何有此一问,不是说来做农器吗,问锻没锻造过兵器干什么。
杜爱同看看,遂让他们站出,剩下的人被管事带下去安置。
“你们带好行李,与他走。”
齐看向杨三刀,其中一人问道:“萧掌柜,我们不在作坊吗?”
杜爱同笑着道:“是在作坊,不过是在另一处作坊,”
听到这话,众人也不再多想什么,毕竟是熟人介绍的,这年月,暂且还没有坑熟一说。
匠人们与杨三刀走了,杜爱同再来到香皂作坊,张三石和百十号人也都收拾好了行李。
再站到一处台子上,杜爱同巡视番,开口道:“这一趟出去,一年半载的回不来,都想好了吗,现在不愿,还来得及。”
众人七嘴八舌的吆喝起来,大概意思,是想好了,想的很好。
多余的话勿需再言,杜爱同大手一挥,众人跟在他身后,出了作坊,远处一骑飞奔而来,隔着老远,马上的人就喊了起来,杜爱同望去,是清风楼的人。
“掌柜的,早晨长安县的班头…”来人一番低语。
杜爱同听完,思索会,言道:“将店先关了,你等暂且也先寻个地方,避一避风头,一定要多加小心。”
来人点点头,转身要走,杜爱同又补充道:“再去趟明月楼,告知他们一声,让他们也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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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晚上,在路边生火做饭,吃过,张三石以为可以歇息了,却没想,杜爱同转头就领着他们钻进了密林。
窸窸窣窣,有渗人的鸟叫声,黑灯瞎火又不准点火把,难免会让人生出害怕来。
有人磕磕绊绊的问杜爱同,到底是要去哪里,可并没有得到答案,就这样一直蒙头往前走,四周黑乎乎,也分辨不出个什么。
许久,前方闪烁起了朦胧的灯火,张三石看着收拾干净的山洞,一脑门问号,疑惑的不止他一人,所有人都感到懵逼不解,不是说新开了个作坊,需要他们来帮忙吗,怎么把他们带到了不知道何处的山里,还住在山洞中,这就是新作坊?为什么要开在山中?
这一夜,谁都是没睡好,等到天亮,张三石和匠人们都被集合到一起。
杜爱同看着他们,惶恐,茫然,萎靡,笑着道:“大家莫觉慌乱,这里就是新作坊。”
匠人中,一黑脸汉子问道:“萧掌柜,打造农具,为什么要在荒山野岭,这…这也没法干活啊。”
“这里不造农具。”杜爱同笑的回答。
有聪明的人,心一沉,立马起了不好的念头,不等的多胡思乱想,杜爱同就摊牌道:“将大家弄到这里来,是为了打造兵器,你们放心,工钱按照原先说好的,再加三成,其他的也不用担心,吃喝拉撒自有人照料,要是挂念家里头,也可以写信回去。”
张三石等人还无个什么反应时,匠人们先炸了窝,他们可太清楚私锻兵器是个什么罪了。
还是刚刚那黑脸,扯着嗓子道:“萧掌柜,你……你是不是得失心疯了,连兵器都敢私自锻造,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让人知道报了官,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这活我干不了,工钱一文不少的退给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