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你看呢?”
李承乾无可奈何,只得道:“明日孩儿就去封信,令婉儿和象儿厥儿回长安来。”
李治露出笑容,五年…终于占了次上风,终于是让吃了次瘪。
宴席持续到子时,随着几声钟响,众人各自离去,李承乾去了大明宫,他坐在桌前,灯火闪映着脸庞,沉思许久,提笔写下一封信,交由程良骏,嘱咐道:“你亲自送去黔州,告诉婉儿,莫急。”
程良骏将信收好,也嘱咐道:“殿下,我走了您可定要多加小心。”
李承乾笑着点点头。
另一边,皇帝与韦贵妃同回寝殿,上了年纪,总是易疲倦,李世民哈欠连天。
“陛下,休寝吧。”韦贵妃眼含春波,俨然在期待什么。
李世民摇摇头,“罢了,多年不围炉,今夜就不睡了。”
守岁,也是向老天表达尊敬的一种方式,即将御驾亲征,李世民企图在这个除夕夜,虔诚一些,以此来获得上天的护佑。
春意一散,韦贵妃失落道:“那臣妾陪着陛下。”
二人盘腿而坐,围着小小铜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叙起,不觉间,晨曦透过纸窗,射进一二冷光。
李世民一脸倦色,正欲歇息时,一通急促脚步响起,有太监快跑进来。
“启禀陛下,中书令子马载赴告,卯时下二刻,中书令,卒。”
听的最后一个字,李世民只觉天旋地转,昨日,他还去探望过,虽然越发糟糕,可太医说,尚能维持,没想,却是最后一面…
李世民对人才,有着疯狂的痴迷看重,尤其像是马周这样的大才,是要比对亲兄弟还要好的,肱股,才是真正的手足。
眼泪夺眶而出,皇帝悲喝道:“天可有灵乎,何毁我基业。”
一字一句,落得地下,投进的冷光骤然刺眼,皇帝身形晃动。
“陛下…”伴随着韦贵妃的一声惊呼,宫中立马忙活起来。
马周病卒,皇帝急火攻心晕了过去,随着两则消息的流传,在初春到来之际,长安被一股浓厚的暮气所笼罩。
李世民平躺着,太医们进进出出,李承乾,李泰,李治,分站在床榻一侧。
兄弟三人的神情是一样的,低沉忧愁,只是,除了李泰之外,另外两人的眼中,还隐晦的流露着他色。
李承乾很烦躁,贞观二十三年刚开始,皇帝就倒下了,这让他觉得是个很不好的兆头。
李治也很烦,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有个声音不断响起,要是直接……就好了,可太医说,只是一时气血淤堵,缓缓就好。
“陛下…”又是韦贵妃的一声呼,李世民悠悠醒来。
李泰先扑了上去,他跪在塌前,抓住皇帝的手,眼泪汪汪道:“父皇,您可还好,可有觉得那不适,儿臣,可担心死了。”
李世民伸手摸摸脑袋,长叹一声,后将张阿难唤到跟前,“传旨,追赠马周为幽州都督,陪葬昭陵,罢朝五日以示哀思,令礼部定议谥号,加赐簋、卣各十件……”
皇帝给了许多陪葬器物,然后又令李治亲自去吊唁,身为尚书令,李泰也是要去。
一眨眼,只剩下了李承乾。
皇帝想坐起来,李承乾将他扶起,身后又给放了个软垫靠着。
“贞观五年,朕下令让朝臣上书朝政得失,常何写了二十条陈,每一件都是见解独特鞭辟入里,朕一看,就知绝不是出他手……”
皇帝喋喋不休,讲述着和马周间的点点滴滴,李承乾就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他有经纬之才,朕对他本还有着大指望,没想,得天妒之…唉……”长长一声叹,李世民问道:“你觉得,以李绩之能,可否担任中书。”
李承乾作揖拱手,“朝中事,孩儿不敢多置喙。”
“又无他人,莫如此。”李世民眼神沉凝,“李绩的能力是够的,朕不担心他会干不好,朕所忧虑的,是他不像房玄龄那般公直,不像李靖那般坦荡谨慎。”
李承乾迟疑道:“依…孩儿看,英国公,对父皇,对大唐,应都是忠心不二的。”
“所以,你是觉得可了?”
“孩儿不敢多言。”
李承乾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李世民觉得颇为无趣,懒得再与其说什么,刚躺下,王十七抱着李乐来了。
已有一岁的小人,长的越发乖巧,李世民再坐起,将李乐放到他的腿上,乐呵呵的逗弄着。
许久,李世民搂着李乐陷入梦中,李承乾和王十七悄悄离开。
“王贤妃,不知可有空闲?”
王十七颔首,与李承乾到一拐角,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李承乾露出和煦笑容,从怀中掏出一物,递来道:“这是你弟弟托我带给你的。”
是一个平安福,王十七攥在手里,轻声道:“殿下,能否让我见见我弟弟。”
“经久不见,我知你是念他的,可…”李承乾摇摇头,“他说,都是他的缘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