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道绛州,近日接连降雪,极低的气温让赶路非常危险,郝处俊很是心急,他本想赶在年节前回去,可惜天公不作美,他被暂困在了绛州。
从长安离开时,杜爱同给了他些盘缠,卢彦伦也往他包裹里偷偷塞了些银子,本来,是足够支撑回去的,可现在却有些不足了。
绛州的物价不比长安低,尤其是房费,一连住了七八日,都赶上赶路之时半月的开销了,而这雪,却还不见得停。
郝处俊一琢磨,于是走下楼来,寻到客栈的掌柜的,问他能不能给自已随意安排个差事,他用干活来抵房钱。
掌柜的是个国子脸,看着也是个和善的人,听到这般要求,仍是笑着道。
“郎君,你一看就是富庶出身,我这里的活,重的你干不了,轻的又折辱你,这样吧,你安心住着,咱们签个契文,等你赶回家中去了,再将房钱托人给我送来,如何?”
郝处俊倒也不做作,连忙道:“多谢掌柜的,您放心,等我回到家中,立马就让人将钱给您送来,要是有赖账之举,举头三尺……”
“不说这话。”掌柜的摆摆手,“你啊,一看就是个忠信的人,我信得过。”
郝处俊作揖一拜,然后走到柜台前,提起笔在麻纸上写好了契文。
掌柜的按下手印,又感叹道:“郎君的字,真是赏心悦目,一看就是大有学问之人,他日参加科举,必能高中。”
郝处俊苦笑一声,“不瞒掌柜的,我正是从长安考举而归。”
掌柜的上下一扫,诧异道:“郎中竟没中?”
郝处俊低下头,“终是学问不济。”
“郎中莫要自贬,今岁不中,他日再考就是了,我这双眼睛,可是准得很,您呐,命中就有着大富贵。”
“承掌柜吉言。”
“郎中哪天要是登堂拜相,可别忘了今日绛州的小老儿,到时还望郎君能多多关照。”
郝处俊笑笑。
哐当…
店门突被人推开,炉中的火猎猎作响,来的,是个年轻人,观其气质,也像是饱学之士,只是穿着有些寒酸,身上的袄子缝缝补补。
“店家,上酒,上好酒,今日大喜,当醉。”
掌柜的走到柜台后,从酒缸中打了壶无甚滋味的黄酒。
青年也不用杯子,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举止看着放浪不羁,甚至可说有些癫狂。
郝处俊觉得,这人应是受了什么刺激,他摇摇头,转身准备回房中,却在此时,又听到了哭声,再转过身一看,青年却是哭了,眼泪鼻涕一起流着,看起来伤心欲绝,但是却又笑着。
疯子,真的是疯子,郝处俊一犹豫,疯子很可怕,醉酒后的疯子更可怕,他过会要是耍起酒疯来,恐怕掌柜的一人还制不住,想了想,郝处俊寻了个位置坐下。
掌柜的看他一直看着那年轻人,也猜到了心中所想,笑了笑,也给郝处俊打了壶酒,还算了一碟豆子,算是让下酒。
“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
“爹,娘,儿子要出头了……”
年轻人越来越疯狂,哭笑相交间,不断的胡乱嘟囔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