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切齿之声,令人不寒而栗。
“杀他,如何还能杀他。”李治刻意压着嗓子,话音像是骷髅一般,苦涩,嘶哑,阴森,“如今议论纷纷,杀他,孤岂不是更要被人非议,现在,孤还得盼着他,盼他安然无恙,盼他一日无事。”
“这贱商,现在就是掉根头发丝,都会以为是孤所为,你要杀他,是想害孤名誉扫地,是想害孤被人弹劾不法,是想害孤被父皇废黜吗?”
王福腿一软,抖搂着牙关,“奴婢不敢。”
“于大人,殿下吩咐,谁都不见。”
门外响起黄门的阻拦声。
下一秒。
于志宁强闯进来。
“殿下息怒,奴婢实拦不住于大人。”
黄门胆战心惊的告罪。
李治强稳住神情,佯装淡定的挥挥手。
黄门如蒙大赦,慌张起身出去。
“臣,参见殿下。”
“今日不授学,于公怎么来了?”
于志宁神情肃穆,“臣为左庶子,不仅只教导殿下学识,还负教导殿下为君之责。”
说完,朗声喝道,“敢问殿下,可知如何为君。”
李治张嘴就来,“为君者,以社稷万民为先,君王代天牧民,天有好生之德,故君者……”
“殿下!”于志宁开口打断,“臣说的君,非是君王,而是君子。”
李治脸一冷,“于公何意?”
“自昨日而起的流言,殿下可有所耳闻。”
“知晓,但绝非孤所为。”
李治矢口否认。
于志宁眼神锐利,“殿下,做错事不可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即改就是,怕的是明知错而不改,那才是无可救药。”
“于公,你是认定,是孤所为了。”
“是与不是,殿下心中清楚。”于志宁苦口婆心道:“殿下,您是储君,国之根本,未来的天子,自古以来,凡有为之君,无不是坦荡光明,行大道守正德之辈。”
“秦二世而亡,隋二世而亡,胡亥杨广,心胸狭窄无容人之器,不知君王大道,只知小人之逞,故失了天下误了己身,沦为桀纣之流,遭受万世骂名,殿下可是要和他们一样!”
“于志宁!”李治红着眼,“你轻贱我!”
“非是臣轻贱殿下,实乃殿下自践矣,殿下,听臣一句劝,莫要再……”
“来人,来人!”
一队侍卫进来。
李治暴跳如雷,“将他拉出去!”
侍卫上前,拖着于志宁就往外走。
“殿下,忠言逆耳,臣之所言……”
“让他闭嘴!”
侍卫捂住于志宁的嘴,拉着他直到宫门外,这才敢移开手。
于志宁怒容满面,又要往里走,侍卫赶忙拦住,好言相劝道:“于大人,殿下正是上火的时候,您就先回去吧。”
“让开,本官身为左庶子,怎能眼见殿下误入旁道而无睹。”
“于大人,您就莫为难我等了。”
侍卫好话说尽,于志宁充耳不闻,无奈,只得将他向后一推,速速合上大门。
“开门开门!”
于志宁拍打着朱门,奋声嘶喊道:“本官乃太子左庶子,何敢拦我不见殿下,快开门,再不开门,本官就去陛下那状告你等!”
砸门之音响个不停,李治突的走向内殿,等再次出来时,手上已经拎着柄明晃晃的三尺冷剑,看样子,是想出去砍了于志宁。
王福大惊失色,踉跄上前,抱着李治的腿,声泪俱下道:“殿下息怒,使不得啊殿下。”
李治胸膛一阵起伏,强冷静下来后,杀气腾腾道:“日后,孤第一个,定先杀了他。”
“是是是,日后殿下想杀谁就杀谁,不急在这一时。”
听的王福这话,李治却是笑了,他将手中剑一扔,淡淡道:“你去将他赶走。”
王福立马起身往外跑去。
咯吱~
门终于开了。
只是,却只开了一条缝。
王福掏出脑袋,央求着道:“于大人,您别闹了,赶紧走吧,您这哐哐敲门,传到两仪殿去,岂不是更让殿下难堪。”
于志宁厉声道:“开门!”
“于公,您怎么就这么犟呢,奴婢知道您是为了殿下好,可现在议论纷纷,殿下本就烦躁,您现在说破大天,殿下也是听不进去的。”
“有话,不妨等到之后说,何必非要现在,将殿下步步紧逼呢。”
“你个阉宦,你懂什么,快给我……”
“于大人。”
于志宁伸手欲扒门,突听得有人唤他,往右边看去,却是许敬宗疾步而来。
到了跟前,看着一脸苦相的王福,再看看一脸怒气的于志宁,许敬宗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福急忙道:“许庶子,您快劝劝于大人吧,他非抓着宫外头那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