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绝颜后来想想,佐老定然还是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会荒唐到大战在即让自己仅有的得力手下去九死一生的地方找什么手术,可能有些事他不愿意说,或者是不愿意对绯绝颜这半个外人说。说她是外人吧,绯绝颜当然是个念及恩情的人有求必应。说她是自己人呢,真的动了要命的关节,佐老要考虑神凤山这一层关系,动了神凤山的大祭司,即便是佐老这般尊崇,也是要吃一鼻子官司的。绯绝颜觉得一开始,佐老就没打算让她跟着去找什么手书和隐士,并且知道宗政礼司一定会当仁不让地把责任拦在身上。所以,佐老定然是知道关于隐士手中有什么能克制妘妱的法宝或者法术,才会让他的爱徒去那三个要命的地方寻找。罢了,绯绝颜也不想多问,神凤山的责任她不敢忘,先应付了眼下再说。
宗政礼司很快就出发了,那三个地方最有可能,却不知道哪一个最有可能,所以要一个一个地找下去。骐风本来想要跟着去,佐老慎重考虑还是让他留下坐镇,那么绯绝颜肩上的担子就都是外围镇压。
临行前宗政礼司慎重地去拜别了佐老,两人并未多说,佐老只说若力有不及折返就是,他要的是他的徒儿和所寻之物一起完好地回来,若只能选一个他宁愿徒弟活着回来。
绯绝颜知道宗政礼司的性子,佐老看来也摸透了他这个徒弟,宗政礼司一旦下定决心必定舍生取义。只是,此去只有他一人,若他不能保全自己,就算寻了毁天灭地的神器也拿不回来。
宗政礼司行礼后起身,径直向绯绝颜这儿来,绯绝颜惊诧之余有点慌,进来她越发觉得宗政礼司没了之前的沉稳,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所幸他只是深鞠一躬,“之后,要拜托你了,我和佐老商量过,若你神凤山有事你随时可以抽身,若神凤山有难,西域神府也不会坐视不理。”
“哦……哦,嗯,知道了,你一切小心,佐老不也说找不到是意料之中,若找到了,你得活着才能把东西拿回来。”绯绝颜对宗政礼司这么正式的态度倒有些不适应了,后面只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但也是真心话。
宗政礼司起身,目光直直地看着绯绝颜,千言万语在他的眼睛里交错着,让人看不清颜色。“放心吧,欠你的还没还,我不会把命随便丢了的。”他的眼睛在她乌云般的发髻上寻找。
绯绝颜不自觉地理了一下耳边的垂发,今日她梳了个如意高髻,随意地插了些琉璃攒珠花。她知道他在找什么。
宗政礼司几乎用目光为她梳理了头发,之后有些失落,“今日没戴那支玉簪,可惜与之出自一处的玉佩早已不知所踪。”
绯绝颜忽然耳根如炙,这登徒子就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了。这么多人在,说什么簪子!下意识扫了旁的人,佐老眯着眼似乎在品茶,没看他们。其他人听了也装没听见,急忙给自己找事做,倒比她尴尬。
“你送我的水晶瓶我还留着,几次救我于危难,我记下了。”宗政礼司微微垂下眼看自己的左胸口。
绯绝颜也不自觉地去看,利落简洁的长风袍服帖合身,却在胸口处微微隆起一个小瓶子的形状。他就这么把她赠与之物贴着心脏私密地藏起来,究竟是珍视神凤之泪的珍贵,还是因为此物源于她呢。绯绝颜耳根的炽热扩散到腮边,“不是什么大事,神使随意就好。”强装镇定。
宗政礼司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苏红的面色衬得绝色姿容更加柔媚娇美,如果没有这些是是非非,他大可以永远拥有这样的娇颜,可惜事与愿违。他正式地退后一步,抱拳向众人,“就此别过。”就在这么转身,消失在那些敬佩的、感叹的、惊讶的、期盼的、担忧的、留恋的目光里。
绯绝颜觉得心口忽然偏过去一阵风,似乎撕开了心上的某个地方,被风烈烈地吹得天翻地覆。
此后,留下的是等待,虽然着等待并不独属于绯绝颜,然而没有尽头的等待是最消耗人心性的。
那三个地方远得只有传说,甚至有些还不知道具体的方位,好在,佐老给了一样法宝,若是靠近定然有反应。
宗政礼司回想佐老私下里的话,他了解师尊,当着几个人的面,佐老没说得确切,却支持去寻隐者,定然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所以,他及时地表态,佐老在众人面前肯定,却只能单独说缘由。
佐老告知,他所知道的大部分是他的师尊当年在主战还是主和争论时的猜测和私下调查出来的,但还有一部分却是真真切切听主和的那位隐者口述的。然而当年手持创世之神手书的那位是立了誓言的,只因与佐老的师尊是挚友心腹,不忿之时谈及,后来嘱咐不可外传。佐老的师尊为了那位的声誉信守承诺,只是佐老的师尊亦认为主战最后的结果未必是了断,认为将来或许成为危及三界的祸患,才不得已对佐老这个徒弟嘱咐下去。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其实创世之神对妘妱是极为愧疚的,在弥留的时日,不顾性命之忧抽出自己一根神骨,因创世之神是万物之始,诸神皆因他而生,若得神骨,即使堕魔入祟也能恢复如初。当然,若是妘妱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