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夏武帝猛地站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语气不悦道:“你病得太久了,病糊涂了,究竟是谁在你跟前胡言乱语,如此污蔑自己的儿子?”
皇后朝下看了一眼:“宁儿,你说。”
苏淮宁方才领旨之后便去侧殿更衣,刚刚回到大殿就被皇后点名,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夏凛枭,想要脱口而出的指证却莫名粘在了舌尖。
这个眼神!
这个神态!
一举一动……好像又跟记忆中的夏凛枭重合了!
可是先前他分明性情大变,连自己用于试探的玉佩都认不出来。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贵妃突然拔高了声音:“宁儿,皇后娘娘问话,你怎么傻乎乎地站着?可是吓着了?”
她不动声色地走下来,抬眸看一眼夏凛枭和苏染汐,温柔地拉着苏淮宁的小手安抚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在,你不用害怕,只管说出自己知道的真相,自有人为你做主。”
“娘娘……”苏淮宁犹豫了,退缩了。
她觉得这个时候站出来指证夏凛枭,最后死得最惨的一定是自己。
毕竟,南夷那帮人信誓旦旦的计划今晚全部落空,夏凛枭和苏染汐至今安然无恙……
他们连一个苏染汐都斗不过,更遑论智计无双的夏凛枭?
她……不敢!
看出苏淮宁心生退意,刘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冷色,不动声色地攥紧了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是你临阵退缩,先前便是你在我和皇后面前撒谎污蔑夏凛枭,一样是重罪!”
苏淮宁哆嗦了一下:“我……”
“想清楚了!污蔑皇子,那可是要连累九族的重罪,你刚刚才得到赐婚,即将嫁为南夷三王子妃,虽说陛下不会治你的重罪,可相府必然受你连累失了权势……”刘贵妃拿捏人心自有一套。
“方才那段王子的态度你也瞧见了,若非你是相府嫡女,他可不甘心拿西岛换你一个空有名头的无用才女!若是这个时候苏相再受累失势,那你嫁到南夷之后就再无依仗,只能任人鱼肉。”
她挽着苏淮宁的小手,压低声音循循善诱道:“宁儿,斗垮了这个冒牌货,苏染汐必然被问罪,无路可逃。你今夜所受的屈辱可都是因她而起,难道你就不想报仇雪恨吗?”
闻言,苏淮宁眼神陡然变了。
她脑海中闪过不久前夏凛枭残忍地将春药喂到自己嘴里的画面,还有他冷血无情地将自己丢给段余玷污的画面,他跟苏染汐纠缠暧昧的画面……
每一幕都像是浸了毒的钢刀,尖锐地刺破她的心脏,让她疼得鲜血淋漓,痛苦不堪。
那个残忍冷酷的男人一定不是她的枭哥哥!
枭哥哥就算再生气,再狠心,也不会将她丢给别的男人如此羞辱,更不会狠心让她远嫁南夷不管不顾。
枭哥哥说过会护她一辈子,少一天一刻、一分一秒都不行!
更别提苏染汐……
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因苏染汐而起,若是临嫁之前不报仇雪恨,怕是以后山高水长,再无良机了。
想到这里,苏淮宁一咬牙坚决地跪下来,抬手指向夏凛枭冷冷指责道:“陛下,此人不是我大夏战王夏凛枭,他只是苏染汐找来混淆视听的冒牌货。”
夏凛枭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黑黝黝的眸子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寒光,可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这么多年的陪伴与成长,终究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他一掀长袍,冷着脸跪下,一言不发,周身气势收敛,仿佛只是凡俗之人,收尽杀伐之气,少了些战王的气场。
这样的表现倒是让部分人心里打起了鼓——若是真的王爷,此时被曾经百般回护的心爱之人背叛,就算不是勃然大怒,也断不会如此平静吧。
苏染汐倒是没急着跪,只悠悠然瞥了苏淮宁一眼:“姐姐该不会是因为王爷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南夷九公主,因爱生恨编出这种鬼话吧?欺君之罪,重可抄家灭族,你可不要犯傻。”
苏淮宁攥紧了指尖,冷眼跟她对峙:“苏染汐,你不要装疯卖傻了!枭哥哥从前任由我自由出入王府,从未阻拦。只是先前他被关禁闭的时候,却不再允许我前往探望——此为第一疑。”
“后来,你大闹宁府险些惹出祸端,我前往王府求救,暗中潜入王府找了个遍却不见枭哥哥的踪迹,偶然还听到王府下人议论王爷多日不曾出门,连饭菜都是墨鹤亲自送进送出,其他人一概不准接近——此为第二疑。”
“先前,刘老太爷携三皇子亲自登门道歉,听说你跟墨鹤百般阻拦不让相见,直到三皇子心生疑窦,你才拉出个四肢健全的‘枭哥哥’出来糊弄人,顺势还给三皇子安了个污蔑兄长之罪。”
“可是,众人皆知枭哥哥双腿有疾,陛下时时派御医诊治,枭哥哥身边也有神医朱雀时时看顾,可是此前双腿一直不见好,甚至时常毒性发作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