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丰尧咬了咬牙:“蔡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
蔡永头铁硬刚,抬眸指示着周丰尧:“尚书大人在证据未明的情况下,信口污蔑王妃清白,且言之凿凿。若不是你与南夷串通一气而来的自信,那便是大人对王妃心怀恶意,以下犯上!”
周丰尧虽非世家出身,可也是自小家境优渥,锦衣玉食长大的。
此人少年高中,一路顺风顺水地坐上尚书之位,骨子里的清高和傲气自不用言说。
想让他当众磕头道歉,还不如杀了他!
蔡永知道这个赌约难以实现,可还是想要当众为王妃出一口恶气,让那些墙头草知道污蔑王妃的下场:“尚书大人,不管你是为何对王妃如此口出恶言,赌约已定,请你莫要赖皮。”
“你——”周丰尧咬了咬牙,连忙朝着殿上辩解道:“陛下,微臣跟南夷人绝无联系。求陛下明察。”
苏染汐和蔡永一唱一和,无非是想让陛下疑心他跟南夷人串通,这是为人臣的大忌。
绝不能让他们奸计得逞!
早知道南夷人如此无用,他真不该在皇后和贵妃来告发通奸的时候过于得意忘形,如今落人话柄,倒是有些百口莫辩了。
闻言,夏武帝面色淡淡:“那你缘何口口声声指摘王妃和段王子通奸?难不成你还能未卜先知吗?”
这尾音猛地拔高,带着雷霆之势,质问满满。
扑通!
“陛下!陛下恕罪啊!”周丰尧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下请罪:“微臣该死,因小儿得罪了王妃,日前挨了板子回家告状,老臣爱子心切故而对王妃心怀不满……”
顿了顿,他抹了一把纵横老泪,哽咽道:“方才又见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一同揭发王妃通奸之罪,便以为事实如此,故而一时愤懑多说了几句蠢话——只为私怨,并无通敌之可能啊。”
众人一听。
如此,倒是情有可原。
周尚书爱子护短,人尽皆知。
更何况王妃在工部立功不少,威望愈高,对周尚书的地位自然有威胁,他想借机打压王妃也是人之常情。
大家伙心知肚明,只是不好说出来,却不曾真怀疑周尚书胆敢跟南夷人沆瀣一气。
闻言,苏染汐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周丰尧:“尚书大人不提起来,我差点都忘了。日前周公子指使刁民下毒,试图陷害本王妃,还差点毒杀一名孕妇……尚书大人教子无方,我还未找上门要个说法,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
周丰尧咬了咬牙,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拆了苏染汐的牙齿,让她再不能这般伶牙俐齿惹人嫌……
可如今形势所迫,他只能选择放下尊严,大事化小。
想到这里,他猛地摘下乌纱帽,扭头朝着苏染汐跪着连磕三个响头,神情恳切:“第一磕,为我儿之胡作非为向王妃赔罪,小儿年少无知,已经受王法惩治,望王妃原谅。”
“第二磕,为我这做父亲的教子不严之过。犬子冲撞王妃,该打该罚,理所应当,我不该心生不满。”
“第三磕,为下官方才未明真相之际就口出恶言,险些坏了王妃清白名声。在此,下官磕头赔礼,请王妃宽恕一二。”
磕了!
他真的磕头道歉了!
见状,众人皆惊。
周尚书堂堂二品大员!
何其位高权重之人!
平日里多风光无限,骄傲清高?
他竟然就这么朝着王妃低头赔罪!
看到这一幕,蔡永尤其惊得目瞪口呆,看着周尚书的眼神一瞬间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这一位是个妥妥的笑面虎,平日里在朝堂位高权重,在工部颐指气使,在外风光荣耀,何曾向谁低过头?
除了陛下!
不得不说,王妃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文武百官,哪个逃得过她的手心?
不过……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周尚书突然变脸这么快?什么不得了的原因让他竟然肯当众舍下颜面道歉?
众人惊愕之际,苏染汐同样对周丰尧刮目相看了几分——不管立场如何,这人倒是个能屈能伸的狠角色,比想象中难对付得多。
这时,夏武帝冷声吩咐道:“周尚书,起来吧!大殿之上,你肯诚心认错,小汐宅心仁厚,也不会追究你先前的无心之失。”
“但你教子无方是事实,胆敢陷害王妃,着实大胆妄为。你且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好生安顿家务事……年底再回工部吧。”
众人低头不敢言,心下震惊,一时摸不透皇帝的深意。
眼下已至深秋,离新年时节不足三月,往年到了年底各部都是最忙碌的时候,业务汇报,人情往来,样样少不了。
这种关键时候,让周尚书停职在府,工部诸多事必然要有侍郎主持打理,细想之下,这岂不是有了夺权的意思?
可若是意图夺权,为何不让周丰尧直接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