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鸽神色一凛:“那我们……”
该怎么办?
她还没问完,苏染汐抬眸看过来,“今天搜查,有什么发现?”
青鸽一看她眼神,就知道王妃心里自有计较,便不再多问,认真答道:“如王妃所料,九公主殿里有机关暗室,是墨鹤找到的。”
“按你的吩咐,我们没有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不过,你给的药粉墨鹤已经下在了机关出入口,很快就能锁定那个传递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顿了顿,她有些好奇:“王妃对皇宫并不熟悉,也没去过那间宫殿,为什么会知道有暗室?”
苏染汐冷笑道:“那位南夷圣女冒充九公主加入使团,南夷人的来意必然不简单,只是这位圣女看似嚣张跋扈,实则不容小觑,手段层出不穷。”
“咱们刚刚入宫住下,她就派人来请你家王爷,消息灵通堪比现场连线。那位大宫女是陛下的人,殿内殿外都是‘保护’她的人,必然不会违背圣意,轻易给南夷公主传递当朝战王的消息。”
“既然如此,一定有人暗中避开了陛下的耳目给南夷圣女传递消息,让她身在宫中却知天下事,轻松筹谋一切诡计。只是……”
她眯了眯眼睛,“我这个战王妃都不知道那宫殿里有暗室,她一个远道而来的南夷圣女又是怎么找到这么隐秘的暗室?”
青鸽沉思:“王妃是怀疑有人暗中相助,只是这宫殿是陛下赐居,若有人想要动手脚,并不现实……”
顿了顿,她看着苏染汐似笑非笑的样子,猛地惊醒过来:“王妃……你是怀疑陛下?”
“我怀疑了吗?”苏染汐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萧楚所在的寝殿,“排除所有的干扰项,最后一个选项无论多离谱,也是唯一的真相。”
看来,皇帝对夏凛枭的忌惮超乎意料,竟然不惜联合外族针对自己的儿子!
难怪!
官场民间都将蛊毒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可皇帝只是日常派御医给萧楚把脉看诊,从未严肃追查。
也许,这蛊毒一事原本就是皇帝安排的呢?
“可是……”青鸽还是难以相信,“若是陛下联合南夷九公主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派心腹看守宫殿,切断她的消息往来呢?”
“咱们这位陛下一贯的作风,宛如朗日清风下的一朵盛世大白莲,一言一行绝不会留人把柄,哪怕是杀人放火,也要手上干干净净,名声清清白白。”苏染汐一想到夏凛枭自去岭北就开始陷入了南夷人的纠缠之中,而皇帝也未曾追究派去岭北的监察官被杀一事,似乎暂时服软了……
可是——
假如这一切,一开始就是皇帝联合南夷的阴谋呢?
他的目的,不仅要除掉夏凛枭,还要彻底摧毁他的声威和名誉,让他跌落云端,受万民唾弃……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利用外族公主来制造矛盾是最佳方案。
这位皇帝的手段,着实不容小觑。
萧楚一贯行事直白粗暴,这一次从岭北回来却多次装腔演戏,半是被蛊毒控制,半是顺手推舟……
原来,他真正想迷惑的从来都不是南夷人,而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
皇室亲缘,不值一提。
这对父子看似亲密无间,实则仇恨汹涌,谁都想要对方死,且死了还要遗臭万年!
宫闱斗争,权力倾轧,阴谋诡计,你死我活……
苏染汐想到皇帝的手段,青天白日的就感觉到一股骇人的寒意,不由地低声道,“皇帝的胃口大着呢!”
承乾殿。
“那边如何了?”夏武帝一边批奏折,一边询问暗卫,似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王爷回殿之后,谨遵圣谕,一直在关禁闭。王妃不曾前去探望,似乎还在生气。”暗卫说。
“这么说,这两人倒是真的不和?”夏武帝停下笔,若有所思地看过来,“那你觉得孤的大皇子心里头装的到底是谁?”
“属下不敢妄言。”暗卫连忙低头。
“妄言?”夏武帝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冷笑一声,“孤的这位皇子近来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时不时顶撞妄言几句,孤都快忘了他从前克己深沉的模样……”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奏折,淡声道:“如今,他看着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暗卫不敢说话,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寒意顿生。
“去将伏桑带来。”夏武帝说完,暗卫立刻去办。
不多时。
伏桑被抬了进来,背脊上的伤痕累累刚刚才上完药,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奴婢参加陛下。”她正要爬起来行礼,只是稍微一动就牵扯着伤口,疼得脸色煞白。
饶是如此,伏桑还是拼着一头冷汗,忍着剧痛慢吞吞地爬起来,跪下请安的时候,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
夏武帝冷眼看着她挣扎请安,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伏桑稳稳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