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血之后,楚晏扶着自己母亲回到主卧旁边的厢房,楚锦珏亦跟过来。
“锦珏,叫厨房照着昨晚的膳食再备一份。”
楚锦珏当然知道那些膳食补血,当即依着母亲的意思扭头离开,走的急,房门只是半掩。
秋风沿着门缝灌涌,凉意入袭。
楚晏见母亲身子微抖,阖紧房门,转身回到桌边,“母亲,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晏儿!”
陶若南忽然抓起楚晏的手,声音颤抖,眼中带着急切,“我叫曹嬷嬷准备东西,你这就走,明日有人问起来,我便说你是被夜鹰虏走了!”
楚晏微微蹙眉,“为什么?”
“换血有可能会死,你跟你父亲都有可能会死!”陶若南握紧那双手,“不换血,至少你能活!”
楚晏反将陶若南的手握在掌心,浅笑道,“也有可能我们两个都活,母亲该朝好的地方想。”
“苍院令说的很清楚,成功的机会只有五成,我不赌……我赌不起!”陶若南看向曹嬷嬷,“你去大少爷房里拿几件干净的衣裳!”
“老奴这就去。”
曹嬷嬷离开后,陶若南又似想到什么,“你回来身上肯定没带银子,我那里有些碎银,你等等我!”
“母亲。”
楚晏拉回想要走去内室的陶若南,“我不能走。”
“你必须走!”陶若南几乎低吼,眼睛里含着泪。
楚晏起身,扶着她稳稳的坐下来,“我若走,父亲怎么办?”
“生死由命。”陶若南面
容悲戚,她也很想楚世远能活下来,如果是拿她的血换,她心甘情愿,夫妻一场,荣华富贵也好,清贫潦倒也好,这条命她不介意与楚世远绑在一起,可现在要绑的不是她的命,是他们的儿子。
“晏儿,我已经弄丢了你姐姐,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陶若南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楚晏抬起手,轻轻擦拭,“为人子者毋以有己,我又怎么可能只想自己活命,置父亲生死于不顾?”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陶若南再也绷不住,哭的越发厉害,“万一你跟你父亲都有闪失,你叫我怎么活!”
“不会的……”
“别拿这样的话糊弄我!”陶若南负气推开楚晏的手,“我不管,你必须走!”
即使陶若南近乎歇斯底里,甚至有些负气,楚晏依旧平静拉回母亲的手,温润儒雅,又果敢坚毅,“母亲定要我做一个不孝顺的孩子?余生都活在无尽的后悔跟自责里?这是母亲想要看到的吗?”
三句质疑,问的陶若南哑口无言。
“可他已经弄丢了我的曦儿,若再害你丢了性命,我也不活了!”陶若南哭的泣不成声。
楚晏反驳这句话,“母亲若有三长两短,谁还能继续找曦儿?”
“可我的曦儿本就不该丢!”陶若南一时忍不住,将楚世远昏迷前与她坦白的事和盘托出。
一番诉苦,她恨的咬牙,“要不是他多管闲事
,或许已经找到曦儿了!”
“凡事皆有因果,父亲救他人性命,便是为姐姐积了福报,我相信姐姐这些年一定过的很好。”楚晏拉着陶若南的手,“我亦相信,换血也一定会顺利。”
“晏儿!”
“我知母亲担心我,可如今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不是别人,是我的父亲。”
楚晏面色平静看向陶若南,“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姐姐的下落,除了血脉相连,我更希望找到姐姐之后,母亲可以不要那样怨恨父亲,那也是父亲的骨肉,他怎么会不难过呢。”
陶若南哭的越发伤心。
“倘若姐姐知道你与父亲因为她,这十几年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像是陌生人那样相处,姐姐会自责。”
楚晏忽而一笑,“所以,等父亲醒过来,别再怪他了好吗?”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陶若南反应过来,“不行……你今晚必须走!我不许你换血!”
楚晏深知母亲执拗的性子,在陶若南起身瞬间点住她的安眠穴。
恰巧曹嬷嬷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拎着包裹。
“大公子,夫人这是……”
“我封了母亲安眠穴,她这一觉至少要睡到明日酉时,烦请曹嬷嬷好好照顾母亲。”楚晏说话间将陶若南扶回床上。
床榻前,曹嬷嬷看了眼手拎的包裹,“大公子,这……”
“我不会走。”楚晏掖好被子,“父亲在我心里同样重要。”
曹嬷嬷叹了口气,“夫人也是担心大公
子。”
“我知道。”
楚晏起身,谦逊有礼,“这里就拜托嬷嬷了。”
“大公子放心,有我在,夫人不会出事。”曹嬷嬷忽似想到什么,“大公子既是决定换血,苍院令说过,换血前须得多吃些补血的膳食,后厨应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