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季宛如看到这样的结果,亦走过去。
想到自己昨日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来的失望,她甚至有些自责,“依依……”
季宛如哽咽的说不出话。
匹配之后,她即将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失去自己的女儿。
又怎么舍得!
看着眼前这些人欣喜若狂的样子,楚依依的内心在这一刻崩塌殆尽。
瞧瞧这些人的嘴脸!
她的母亲,她的弟弟,她的丈夫,哪有一个人在乎她的死活!
还有对面,陶若南跟顾朝颜好像在笑!
“走开……”楚依依脑子里一片空白。
人死如灯灭,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这些年卑微讨好父亲,无非想求一个‘嫡’字,如今她终于成为将军府的嫡妻,就这么死了?
耳边聒噪声越来越吵,她忽然推开正握住她手的季宛如,“我叫你们走开,我……”
“姨娘!”
季宛如猝不及防跌倒,楚锦珏急忙扶起她,诧异看向楚依依时苍河开口了。
“楚大姑娘的血,没有匹配上。”
音落,楚依依瞬间回神,仿佛劫后余生的惊喜挂在脸上,“没匹配上?”
意识到自己声音里隐藏不住的兴奋,楚依依强压欢喜,“可这血明明是红色,怎么会没匹配上?”
苍河见惯了这种变脸的速度,勾了勾唇,“我再仔细看看?”
一句话,楚依依将将落下的心脏倏的悬起来,她恼羞成怒,“苍院令,事关父亲性命,你反反复复,叫我们怎么放心把父亲的命
交到你手上!”
“依依!”陶若南重喝。
苍河抬手示意无妨,而后看向楚依依,“大姑娘稍安勿躁,本院令再……仔细看看。”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鸳眼,楚依依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的命,在苍河手里!
“苍院令……我刚刚只是太着急,说话有口无心,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的血既是不匹配,那可怎么办?”楚依依强迫自己低下头,赔上笑脸,谦卑又彷徨的认错。
顾朝颜实在等不及,“苍院令?”
裴冽亦咳嗽一声。
苍河不再理会楚依依,敛眸开口,“匹配的血,该是黑色。”
“为什么会是黑色?”顾朝颜不解问道。
“这解释起来可复杂了。”
苍河长话短说,“因为血在人体之外。”
看着托盘上的瓷盅,顾朝颜忍不住问道,“一定是血亲才可以?我想……”
裴冽拉住她时,厅门处传来声音,“我试试。”
众人回头,竟是楚晏!
陶若南见到自己的儿子,急忙迎过去,“晏儿,你怎么回来了?”
楚晏朝母亲施礼,“早就递上去述职书,半个月前批下来,还好我赶回来了。”
楚锦珏见到兄长一刻,再也绷不住了,“哥!”
楚晏拍了拍弟弟肩膀,“辛苦你了。”
“哥,父亲……”
“我都知道。”楚晏安抚过楚锦珏之后,走向桌边。
陶若南下意识去拉自己的儿子,楚晏顿下脚步,面带微笑握住母亲的手,“放心,我不会有
事,也不会让父亲有事。”
看到楚晏的瞬间,顾朝颜的心也似乎踏实了许多。
与楚锦珏截然不同,楚晏性格沉稳内敛,行事坚决果断,他继承了父亲的所有优点,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着比父亲还要敏锐跟坚定的政治立场。
就是这样一个胸怀薄大,儒雅稳重的少年,上辈子却因为自己放弃一直坚持的立场,最终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此时,楚晏已经行到桌前。
“晏儿,你回来了真好。”
楚依依勉强挤出几滴眼泪,“父亲有救了。”
整个府里,她最讨厌楚晏,尤其讨厌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每每看她,都是一副冷淡疏离,拒人千里的表情。
一点不如楚锦珏那个跟屁虫,总喜欢跟在她身后,对她言听计从。
听到楚依依开口,楚晏并没有看她一眼,倒是将目光落到顾朝颜身上,“顾夫人也在?”
“顾朝颜与萧瑾和离,不再是顾夫人了。”裴冽解释。
楚晏颔首,微微一笑,“很好。”
这句‘很好’听的萧瑾皱了皱眉,楚依依也似乎感受到了某种讽刺,只是这个时候,谁又能在这件事上较真儿。
“楚大公子,药水准备好了。”
刚刚因为楚锦珏浪费一盅,苍河又备了一盅。
楚晏当即落针。
鲜血滴落一刻,所有人视线又都聚在瓷盅里。
此时陶若南已然回到桌边,就站在顾朝颜身侧,那份紧张跟纠结也似乎感染了她。希望瓷
盅里的药水变成黑色,又隐隐的,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