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侯府刚刚上了灯,元宋宜的东西刚搬到正院收拾停当,就让下人送了些东西来。
李筠桑一瞧,皆是一些首饰金银之物。
“姨娘说,大夫人和老夫人给了她安胎之物,还有一些赏玩的,她自己不敢全部留下,将这些送来给您,让您笑纳。”
小红的表情很是不屑,但还是将话原原本本传到了李筠桑的耳朵里。
李筠桑此刻在偏室的软榻上坐着,看着那里供奉着的葛氏牌位,淡淡的应了一声:“好,知道了。叫人去谢过她,然后取出点别的东西给她还礼,叫她好好养胎。”
见李筠桑波澜不惊,小红还有些愤愤不平的想说什么,却是被宿云轻轻拉了拉袖子。
从里屋出来,小红不满的看着宿云:“你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说?”
“如今姑娘心里自然有了盘算,姐姐不如少说些吧。”宿云苦口婆心,“不然姑娘若是心里烦,听别人说的多了,恐怕要更难受。”
小红方才脑子里气愤着,这会儿稍稍冷静下来,才觉得宿云说的是这个道理。
看着门口几个小丫鬟无措的捧着托盘,再看看托盘里各式
各样的东西,小红轻轻的啐了一声:“什么东西,都往正屋里头拿,便是我们姑娘从前在家中不受宠的时候,吃穿用度也比这些好的多。”
小红并不是说大话。
从前的李筠桑还是庶女,没到沈氏院子过活的时候,也从没缺过什么少过什么,顶多是看看别人的眼色,多听几句难听的话而已。
后来李筠桑收敛了性子,到了沈氏身边,更是嫡女的派头,比起李筠昌来也不差多少。
元宋宜送来的东西固然还不错,但怎么看怎么小家子气。
“拿去库房收好记录吧,等闲不要碰了,以免夫人哪天问起来要看。”宿云见小红没个好气儿,只得先擅作主张让小丫头们都下去了。
看着宿云有条不紊的安排,小红也强行按捺了不平和愤懑,怅然若失的看向宿云:“以后恐怕就是你跟秋桂还有我们一起服侍姑娘了。春分姐姐如今是得偿所愿了,以后我们少了主心骨,得越发处处小心才是。”
春分虽然当初是沈氏送来的,但是到底是在正院伺候过的大丫鬟,做事有经验条理不说,李筠桑收服了她之后,春分一直也都
算是忠心耿耿。
小红从前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一直都是跟着春分学做事伺候人,如今春分走了,她一方面隐隐的怨恨春分想攀高枝,扔下李筠桑不管;一方面又有些害怕,怕自己以后无法做的像春分一样好。
“姐姐这话说的,如今我和秋桂上来,以后都是要听小红姐姐的吩咐的。”宿云先是不露痕迹的拍了个马屁,随即便真多了几分真心的道:“小红姐姐在姑娘身边那么长时间,不管姐姐你心里怎么想,我倒是觉得,姑娘反而更看重您一些。”
宿云之前的小半辈子都是学着怎么察言观色,她自然看的出李筠桑对春分和小红的区别。
对春分,李筠桑有私心,也有利用的打算;但是对着小红,李筠桑永远都是将心剖开了的。
这话小红听着心里自然是舒服的,但是自觉肩上的责任也就更重。
“以后你跟秋桂可千万要好好侍奉,若是你们都勤勉,姑娘自然会看到你们的辛苦,好好待你们;可若你们有了二心,哪怕是姑娘不发作,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小红唬着脸说道,振振有词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
威胁力,反倒是透着几分傻气。
宿云自然也不会心中不舒服,她知道小红并不是给她们下马威,而是真心为着李筠桑好,不免笑道:“姐姐放心,我们不会的。”
天色越发沉了下来,谢辞那边叫人来请李筠桑过去用晚膳,小红拦了人没让去见,只问谢辞这会儿在做什么。
“侯爷那边在等夫人。”
来请人的小丫鬟是侯府的,之前一直在正屋里头伺候,这会儿也有些不安的问道:“侯爷和夫人怎么了?好端端的——”
“没什么。夫人身上不舒服,不想出门。”小红自作主张,回绝了,“你也不用告诉侯爷,都是女人身上的事儿……晚些的时候夫人若是要过去自然过去了,你先回去吧。”
等那小丫鬟走了,小红去关了连接着两个屋子走廊上的拱门,回到屋中去跟李筠桑回话。
得知谢辞让人来请她,李筠桑睁开了微眯的双眼,淡淡道:“让春分这会儿就过去服侍吧,剩下的事情全然看她自己。想来今晚未必能成事,实在不行,我去想法子要些迷情的药过来。”
小红惴惴不安:“若是侯爷那边不肯
……”
“不肯的话,就说是我的意思,请了大夫来给元姨娘把脉,就说她如今要好好休养,不适宜乱走动,然后再将春分先提了通房,在侯爷身边伺候起居。”
李筠桑从善如流的说着,看向小红:“春分那边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听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