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这边的异动传到了慈宁堂王老夫人的耳朵里,王老夫人却是没有什么反应。
“终归要闹这么一场,她若是个聪明的孩子,就该知道什么最重要。”王老夫人跪在佛前,闭着眼轻声说着,“不出意外,承嗣子将是敛哥儿无疑,她有多少嫡子女,说难听些,那都是无用的。不能继承宗祧,只能为谢家延续香火。”
庞妈妈站在后头躬着身,语气也有些微微的不满:“当初老夫人觉得六姑娘合适,如今看来,六姑娘的性子是太倔强了些。说分房就分房,实在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什么是规矩?”王老夫人轻笑一声,睁开了眼睛,“他们夫妻两个日日在一处那才不规矩。说到底,我也是疼她的,所以当初辞儿坚持要守着她一个人过,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我总分得清内外亲疏,辞儿才是谢家的顶梁柱,只有他的子嗣繁茂了,谢家才能延续下去。”
王老夫人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景王这一去不归,谁知道他去南面是做什么?若是景王真的有意……那咱们家要如何抽身,可得好好想一想了。”
庞妈妈后背发凉:“老夫人的
意思是?”
“太妃身亡,唯一一个能约束住景王的人也没了,他这些年私底下做些什么事情,陛下想来一清二楚,此次在景王妃临产的关头上将他放出去,只不过是纵虎归山,然后再寻个由头一网打尽而已。”王老夫人发出一声哂笑,“看着吧,景王府的气运,到头了。”
她眼底划过深深地叹息:“你说,这个节骨眼上,难道我能轻易放了辞哥儿媳妇出去?”
王老夫人颇为头疼,扶住了庞妈妈的手站起身来:“这孩子,看着聪明通透,实际上死心眼儿的很,学不会瞻前顾后,早晚要死。”
她回到中堂,捻着手里的佛珠,吩咐屋中的小丫鬟:“你去,看看侯爷回来没,若是回来了让他中午来我这里用饭,我有话跟他讲。”
小丫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庞妈妈便扶着老夫人坐下,叹声道:“但说一千道一万,这门婚事已然是成了,当初侯夫人怎么为着侯爷和谢家牺牲的……也算是纯孝。”
闻言,王老夫人眼底便闪过一点柔和:“我念着她的好,这也算是提醒她。”
不多时,小丫鬟匆匆忙忙的回来了,面上带着焦急,
一路小跑着进来了。
王老夫人直觉不对,站起身凝眸看她:“怎么了?”
“外院的人传来话,说是侯爷这会儿还在勤政殿,似是被陛下,被陛下给留了下来……”小丫鬟很是紧张,“让您和大夫人侯夫人静候。”
王老夫人神色陡然凝重。
此时已经是下朝好一会儿了,还被皇帝给留了下来,想来是有事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今还没有景王的什么消息传回京中,朝中更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谢辞为什么会被皇帝留下来?
“你去,让府中的人都不准随意走动说话!把嘴都给我闭紧了!”王老夫人如临大敌,“再叫辞哥儿媳妇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庞妈妈严肃的应了一声,忙出去照办。
另一边,李筠桑也听说了谢辞被留下来的事儿,疑惑的同时又有些淡淡的不安。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皇帝留下来?
正想着让人出去打听着问一问,没想到庞妈妈过来了。
“老夫人请您过去,有话跟您说。”庞妈妈神色凝重,“您快些去吧。”
李筠桑猜想是跟谢辞有关的事,二话不说便起身跟着庞妈妈出门了。
到了
慈宁堂门口,李筠桑的丫鬟被留在了外头不被允许进入,她便越发的紧张起来。
难道谢辞真的出了什么事?
若是出事的话……
李筠桑按捺住了淡淡的惊惶,进到了堂中,只见侧室珠帘后的佛像前,王老夫人正跪在那里,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迟疑片刻,李筠桑还是过了珠帘,来到王老夫人伸手,行礼请安:“祖母,您有何急事寻我?”
王老夫人敲木鱼的动作蓦的停顿,半晌后才抬起一只手。
李筠桑十分有眼力见的上去扶住了她,王老夫人缓缓的起身,抓住了李筠桑的手,与她一道进了里屋。
“辞哥儿媳妇。”王老夫人坐到了榻上,神色严肃的看向李筠桑。
听着王老夫人这么唤她,李筠桑的心便沉了几分。
王老夫人可是从未在私下这么叫过她。
“是。”李筠桑忍住蹙眉的冲动,微微屈膝。
王老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昨儿的事情,我知道你还怪我。包括让辞儿去元姨娘屋中的事情,这也是我早就要求了的。”
心上猝不及防的又被捅了一刀,李筠桑已经有些麻木了,她垂下眸子,掩住里面的嘲讽:
“是,孙媳知道了。”
“我们一件一件说。”王老夫人语气肃然,“我之所以让辞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