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伤心。
李筠桑苍凉的笑了一声。
她闭上眼,久久不语。
当日谢辞的种种言语还犹在耳边,这才过了……
不到半年。
谢辞啊谢辞,你的承诺,就是这么不值钱的。
“找人,把东西搬走,我不想跟他再住在一个屋子里了。”许久,李筠桑终于睁开眼,轻轻的说着。
春分十分惊愕:“夫人……”
“去。”
李筠桑的口吻不容置喙:“现在就去搬。”
她想起当日的话,总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小丑。
李筠桑几乎能想到,谢辞今日来了,会说出什么解释的话。
“不得已,被逼的,只有这一次。”
她也想过,是否要听谢辞的解释。
但是今天见过元宋宜之后,她便不想听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个人,她以后都不想要了。
春分见李筠桑的神情寂寂,知道她是认真的,只得出去叫人搬东西。
下人的腿脚极快,在李筠桑的督促下很快将东西搬到了她一开始住的屋子。
春分领着人布置好后,李筠桑便让人关了大门,躺在床上懒得起身。
不多时,有人推门进来了,她转身,看到是春分抱着团儿进来了。
团儿在春分怀里
懒洋洋的,几个月过去,它已经长大了一圈,长势颇为喜人,肚子已经颇为圆润了。
看着可爱的团儿,李筠桑突然有些想落泪。
她起身,伸手将团儿抱了过来,拢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
团儿最喜欢李筠桑这么摸它,这会儿舒服的直打呼噜,在李筠桑怀里伸懒腰。
摸着摸着,一点水渍无意识的滴到了李筠桑的手背上。
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脸颊,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涌成河。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筠桑的难过,团儿睁眼盯着李筠桑看了好一会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春分在旁边看的心酸,不免轻轻叹道:“姑娘,不如还是等侯爷回来问问……而且,侯爷也只是头一回去元姨娘的屋中,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她并不知晓李筠桑和谢辞之间有过怎么样的承诺,甚至隐隐觉得有些大题小做。
家中的主君宠爱妾室,这不是必然的事情?
看着李筠桑这样,春分有些不安。
将来自己可也要成为谢辞的人,到时候……
春分竭力的劝说着,李筠桑听得脑仁涨的慌,低低的道:“你放心,我并不会对侯爷怎么样,我也没打算怎么样
。”
许久,李筠桑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我也不能怎么样。”
“那姑娘是怕元姨娘得宠后先您一步有了孩子?”春分兀自猜测着李筠桑的心思,觉得来来去去也就这么点事儿。
在她看来,谢辞如此宠爱李筠桑,这已经很好了。
一个元宋宜,根本不足为惧。
李筠桑不讲话,春分便觉得自己是猜对了,忙出谋献策:“夫人大可以想个法子,给元姨娘赐上一碗药……这在后宅很常见,主母为了让妾室不要先自己一步生下庶子庶女,妾室侍寝之后,赏一碗药也没什么的。”
“的确没什么。”
李筠桑缓缓的说着,许久之后蓦的看向春分:“没必要了。”
谁生,谁不生,都没必要了。
她不能做什么,也不想做什么。
谢辞往后要宠谁爱谁,她都得学着慢慢的接受。
从前李筠桑料想到谢辞有一天可能会变心,但是没想到会是现在,会是这么快。
从互相许下诺言的那一天开始,李筠桑几乎是怀着期待和忐忑去过每一天的,她想着,谢辞总能跟她一起撑过很多年,然后他们的感情出现一些夫妻间相处长久了都会出现的问题。
她甚至
想过要怎么补救,她把此后很多年都想过了。
但是谢辞根本没有给她缓冲的机会。
不过,这也很好。
提早认识到这个道理,她也少一些伤心。
将团儿放到了地上,李筠桑舒缓了下心情,拿了帕子擦掉了面上淡淡的泪痕,轻声道:“无论谁生了孩子,有老夫人做主,那个孩子都会到我的名下。何况承嗣子已经定了下来,他们无论如何,都越不过敛哥儿去。”
是时候早点打算了。
看着李筠桑心如死灰的样子,春分想叹息,却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对了,之前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李筠桑突然看向春分,淡漠无神的眼中多了几分勉强的笑意,“让你去做通房的事情。”
春分愣了一下,随即不知道是喜是忧的看着李筠桑。
李筠桑知道此时将春分推出去显得她有些薄情,但这是春分一直想要的,无论什么时候给,怎么样给,想来她都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