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庞妈妈带着两个婆子走了,折枝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不免轻松了不少。
回去看到李筠桑坐到了桌案前,在往一个小布袋子里装着什么,折枝小心的瞅了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李筠桑自己妆奁里头装首饰的绒布袋子。
“姑娘,您做什么呢?”折枝上前,这才看到李筠桑手里拿着一些金稞子往里塞着,心下已然明白了几分,一时间不免又有些担忧起来。
“这是给两个孩子的满月礼,从现在开始就准备起来,多多益善。”李筠桑的眉目沉着,看不出悲喜,“既然不嫩各位姐姐吊唁,那我只能给两个孩子补偿了。”
折枝不免唏嘘,没好再多说什么了。
不多时,庞妈妈回来了,果然带着人打开了房门。
此时天刚刚擦黑,庞妈妈进来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似有迟疑,李筠桑抬头,反而冲她淡笑了一下:“庞妈妈来了?”
“是夫人。”庞妈妈微微行礼,“夫人忙什么呢?”
“收拾些东西,准备之后给几个孩子送满月礼的。”李筠桑淡淡的说着,语气没什么起伏,反而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我那两个不争气的丫头呢?妈妈给我放到哪里去了?”
“她们都在。”庞妈妈忙给李筠桑递了个笑意,“只不过是她们这会儿心浮气躁的,还不能来伺候夫人,不如先让折枝跟其他几个丫头伺候您吧。”
庞妈妈知道,小红和春分都是李筠桑身边第一得力有用的人,别人不好说,或许还能劝劝李筠桑,但是那两个恐怕只有马首是瞻的份儿。
而李筠桑闻言,像是也不太介意似的,着人将宿云叫了进来。
宿云匆匆忙忙进来,看到李筠桑没什么事心里头这才放心。
前面听见人说老夫人让人把李筠桑给关起来了,宿云吓得不行,还以为李筠桑有什么事情惹了王老夫人,王老夫人这才恼了。
如今看来,这么快就放出来,恐怕是没什么大事儿。
“夫人,什么事?”宿云行了行礼,给庞妈妈递过去一个温和谦卑的笑容。
庞妈妈少见宿云,但也知道其来历,半晌后才回了一个迟疑的笑。
“宿云,给我帮个忙,把这些东西都规整好,然后去找找我陪嫁过来的一套珍珠头面,将那一套头饰找个能干的匠人给拆了,好好的挑出几个来,做成手链、”
宿云眨了眨眼,她并不知道李筠桑的嫁妆首饰之类的
东西具体价值几何,但也知道头面的贵重性。
这样大家小姐和妇人戴的首饰头面,所用的宝石珍珠一类的东西非得是差不多大小的才行,否则的话就会在头面上显得不合群,更不好看。
珍珠头面更是难寻的,想找到差不同成色的珍珠,怕是真得耗费不少功夫。
看着李筠桑准备东西,樊妈妈微微蹙眉。
可碍于李筠桑的身份,她也只能善意的提醒道:“夫人,您体己的嫁妆,还是不要浪费了;等到了孩子满月那一日,礼自然都是从侯府送出去,实在不必靡费夫人什么。”
“我是想着,我亲姐姐的两个孩子年少失怙,实在是可怜,想多疼他们一些。”李筠桑语气淡然,“我也没不会多么招摇的;这些都是我给两个孩子单独准备的,其余的,等到时候家里跟王府送礼,便说我的礼物在其中,然后我将这些东西直接交给对两个孩子好的人……等他们长大了,手里也更加宽裕些,不至于没了生母,便没了依仗。”
其实想想,李筠昌始终惦记着年少的那一点朦胧的幻想,无法真正的爱上宣承昱,她活着,未免就不是折磨。
李筠桑想着,自顾自
的苦笑一声。
她竟然为了劝自己,已然生出一种,“死了也好”的荒唐想法。
庞妈妈一时间竟然有些微微的尴尬,她看着李筠桑,总觉得李筠桑像是在说自己,又像是在影射王老夫人。
但是那番话仔细品来,好像真的只是在说李筠昌。
“既然如此,那老奴也不便打扰了。”庞妈妈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容,“对了,方才侯爷传过话来说,今日先在老夫人出用晚膳,就先不回来了,让夫人早些睡。”
李筠桑也没觉得意外,今天他们祖孙俩商议家中的事情,晚点回来也是正常。
“那请妈妈带话给侯爷,我还是等他晚上回来吧。”李筠桑坚持想今晚跟谢辞把这件事说清楚,不想给两人之间留下什么隔夜的龃龉。
谁知道庞妈妈闻言,竟然露出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
李筠桑一愣:“怎么了庞妈妈?”
“是这样的,今儿吃饭大夫人也在,意思是让侯爷今晚去元姨娘的屋子里,侯爷也同意了。”庞妈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李筠桑的神色,“这个,也原本该先给您说的,只是今日一直没什么机会……”
“元姨娘的屋子里?”
李筠桑反问了一
句,打断了庞妈妈的话。
庞妈妈轻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