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啊?”
庞妈妈看到是折枝过来,露出一点疲惫之色,上前看了看折枝手中的食盒,叹道:“本不该让你进去的,但是你去也好,你从前就是伺候夫人的,如今正好,去劝劝她。”
折枝下意识的想问春分和小红两个人呢,但是转念想想,老夫人之所以将那两人也给关起来,恐怕就是怕小红和春分会反过来帮着李筠桑。
庞妈妈领着折枝进了院子,上前亲自打开了房门,盯着她进去之后又轻手轻脚的带上了房门,那样子,像是生怕李筠桑因为这件事而动怒似的,给折枝使了个眼色。
折枝了然,进到里屋,只见李筠桑就和衣卧在软榻上,闭着眼不知道睡着了还是什么。
“姑娘?”折枝不知道怎么的莫名鼻子一酸,开口也带上了点微微的哽咽。
李筠桑的肩膀微微一颤,折枝便知道她是醒着的,顿了顿上前将食盒里的几样点心都取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这原本是奴婢做给哥儿吃的,也都是从前姑娘爱吃的东西。姑娘,不管怎么样,您都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知道吗?”
她将吃的都放好,才看到李筠桑微微
睁开眼,红着一双眸子瞧她。
“姑娘……”
折枝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瞧着折枝的样子,李筠桑也有点微微的难过,缓缓起身坐直了,露出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我并没有不吃饭,这会儿不还没到吃饭的时辰吗?”
“可是姑娘身子本就弱,若是不好好保养着,将来年纪大了……”折枝说了一句,又觉得失言,赶忙将话给咽了回去,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姑娘,来尝尝,这是奴婢做的玫瑰鲜花饼,这是姑娘从前最喜欢的了。”
李筠桑看向旁边的糕饼,那鲜甜的气息已经钻到了她的鼻子里,可是李筠桑剩下的却只有心酸和泪意。
“小红……她们是不是也被看管起来了?”李筠桑轻叹,“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她们。”
“姑娘这话说的,实在是糊涂啊。”折枝轻轻的说着,蹲下身抬眸看着李筠桑,语气轻柔,“不管是春分姐姐,还是小红,包括奴婢等,都是一直跟着姑娘的,这怎么能叫连累?况且,老夫人原本也不是想罚姑娘,只是想保护姑娘而已。”
纵使这个保护的方法实在有些偏激,而且让李
筠桑有些接受不能,但李筠桑无法否认,这的确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但王老夫人不能只保护她,而不保护谢家的其他人。
李筠桑低低的啜泣一声,她垂下眸子,眼泪簌簌而落,划过了微红的鼻尖:“五姐姐去世的时候,跟我说,对不起我,说来世还要跟我做姐妹。”
她说的难过,眼泪越发止不住了:“如今,我连去给她吊唁都不能,我实在是……”
“这并不是姑娘的错。”折枝忙扶住了李筠桑的膝盖,急切的劝慰起来,“姑娘如今自身难保,更是有自己的夫家要照顾,难道要一味的为着别人而活?”
她嗓子干涩,许久才继续道:“说到底,五姑娘是嫡女出身,她身后不光有李家,还有夫人身后的沈家,都是为她撑腰的。”
“即使是她如今香消玉殒,却也还留下了两个孩子。沈家和李家哪怕是为了那两个孩子,也会为五姑娘伸冤的!”
这一番话彻底点醒了李筠桑,她忽的反应过来,李筠昌如今虽然去世了,但是哪怕是为着那个男孩儿将来能够顺顺利利的继承王爵位,不叫别人诟病,沈李两家也会想尽法子
为李筠昌极近哀荣,不让她的身后事逊色于任何一个命妇。
李筠桑的出着神,眼泪逐渐止住了。
她只顾着伤心,根本没有好好的去想其中的关窍。
如今想来,折枝的话句句在理。
只要两个孩子好着……
李筠桑挺直了脊背,半晌后转头拿了旁边的糕点缓慢的咬了一口。
见状,折枝总算是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意。
“这就是了。”折枝唏嘘着,“奴婢知道姑娘是个明白人,更是在乎跟侯爷之间的情谊的;如今虽说侯爷宠爱着您,但是老夫人那边您可千万不能让她寒心啊。”
不能让她寒心……
李筠桑味同嚼蜡,只想苦笑。
是啊,她不能让李奎寒心,不能让宠爱她的谢辞寒心,更不能一直将她当做亲孙女的王老夫人寒心。
可是她呢?
从来没有人想过,她会不会因为别人的举动而寒心?
“我知道了。”李筠桑勉强的咽下了点心,嗓音微微沙哑,“你去帮我传个话吧,让老夫人不必这样关着我了,我必然是不会去的了。”
她眼眸轻闪,将吃了一半的点心放到了一旁:“然后让侯爷也早些回来,一会儿便
该用晚膳了。”
折枝看着李筠桑,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但是好歹,李筠桑看着像是想开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