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沉重的云彩,黑沉黑沉的,压得自己喘不动气,这么多年,许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措,许栀心里很清楚,这次不比以往,甚至会比任何时候都要凶险,楚怀圭在这淼州经营多年,手底下还有万景臣这样的人帮衬,虽然现在万景臣带着家眷先行离开回了京城,这是不是楚怀圭提前布好的一部棋子呢?
要在往日,许栀可以不害怕,但是现在,正是淼州大水之际,城里的水虽然已经小了很多,可是城外淼河依旧是洪水滔天,仅仅是因为郑伯源跟冯绍礼带着人把城门用石头沙袋挡起来而已,如果真的把这些挡水的东西扒开了,把已经顺着护城河往南而去的水引到这城中来,真到了那个时候,杀了几个人,扔到水里,真的是死无对证。
许栀越是想,心里越是害怕,觉得背上有些凉,用手一摸,摸到一手的汗渍,许栀咬了咬牙,坐以待毙向来不是许栀的做派,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任何时候,只有主动出击了,才有可能掌握主动权,如果只是一味的逃避,躲藏,只能让自己越来越陷入被动的局面。
可现在真的是个死局啊,许栀又把有限的人手盘算了几遍,怎么想怎么觉得就凭着这几个人,想要破了目前的不利局面,实在是有些困难。
许栀还有一层更深的思虑,许柏跟陈玉园都还在呢,特别是陈玉园,万一到时候楚怀圭丧心病狂的斩草除根,毁尸灭迹,一个知情人都不留,陈玉园要在淼州自己的身边出了事,那么,不仅仅是整个许家前功尽弃,就是跟许家相关联的那么多人家,那么多的人,都会因为淼州的这个意外而陷入险境。
许栀嚯的一下站起来,高声问道:“舅老爷现在何处?”
白英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说:“姑娘,舅老爷这会在后院呢,吃了晚饭在院子里溜达之后就回房了。”
许栀点了点头,说:“白英姐姐,我这会去着舅老爷商量点事情,待会姑爷回来了你跟姑爷说一下,
让姑爷也去舅老爷处。
白英答应着,赶紧给红姑还有石榴拿了一个灯笼,许栀现在就是在自家,身边也是会有石榴跟红姑贴身跟着。
吴慕岳正在榻上坐着看书呢,看到许栀过来,招呼许栀坐在自己的对面,许栀看许柏跟陈玉园都不在,问道:“舅爷,阿柏跟阿园呢?”
吴慕岳笑着说:“他们两个在自己房里呢,白日里做事情累了,说想要早些睡下。”
许栀点了点头,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跟吴慕岳说了一遍,吴慕岳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捋着胡须笑着点了点头,说:“你终于能够想到这些了,也算是难得了。”
许栀惊讶的看着吴慕岳,吴慕岳笑了笑,说:“我是前些日子在堤坝上发现异常的,楚怀圭作为一个州府的父母官,有些事情做的太刻意,后面甲三他们去把楚家的人抓过来之后,阿金发现其中几个是江湖门派之中的人,我就觉得这楚大人有问题了。”、
许栀叹了口气,说:“舅爷,咱们现在知道他有问题了,可是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去应对后面他出的招数吗?我倒是无所谓的,可是您跟阿柏还有阿园可还在这里呢,我怎么能够让你们在这里出事呢?”
吴慕岳看许栀一脸着急的样子,安抚道:“小九,你先别着急,这淼州城现在四面都是水,而且水流湍急,不仅仅是救咱们的人不好往这里来,楚怀圭的人不也是不能过来吗?你要对你身边的人有信心才是。”
许栀看吴慕岳胸有成竹的样子,觉得自己也是有些急躁了,可是想到三皇子,说:“舅爷,这三皇子就跟一条疯狗一样,成日里这样咬着我不放,我一想到三皇子做的那些事情,心里救恨的不行,原想着我跟伯源哥哥能在这淼州好好的修养呢,谁知道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反而将自己放到最大的险境里面,真不知道这样一直被人追着杀的境地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呢。”
吴慕岳安慰道:“小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跟伯源都是好孩子,我跟你祖父对你们都是极为放心的,我想,这次之后,三皇子应该是很久都翻不过身来吧。”、
许栀听到吴慕岳的话,眼神囧囧的看着他,吴慕岳不由得笑了起来,说:“有些事情,不让你们知晓是为了你们好,万事有我还有你的祖父在呢,我们两个老家伙,经历了三个朝代了,什么事情没
有见过?你们是我们要护在羽翼之下的孩子,我们总会尽了我们的全力来护着你们。”
许栀从吴慕岳的房间里出来,黑暗的天空依旧是低沉的,潮湿的空气带着几分的凉寒,让许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走在回自己院子的甬道上,许栀不由得想到那些已经快要消失在记忆中的过往,永宁侯府,一朝败落,中风之后躺在床上拉着自己的手默默流泪的太老夫人,中毒之后成日里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祖父,侯府中的子孙,如大树倒下之后四散的猢狲一般,原本是要四散逃窜的,却又因为那一张看不见的网,而被生生地断了活路。
许栀自己命运多舛,早早的嫁人离了家,仅仅是从下人的只言片语里面听到过,侯府的侯爷去世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