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州城四面被洪水围困,城中那条暗河因为被洪水冲倒了一段城墙,水势很大,沿河两岸好些人家的房子被冲毁了,这会那些人已经被安置在了府衙。
郑伯源跟冯绍礼两个人一直在府衙带着一班差役安置灾民,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郑伯源让每一个过来暂住的灾民等级名册,不仅仅是要讲清楚自己是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这个要跟府衙登记在册的户籍对起来,郑伯源还要求要至少要五个人给自己作保。
府衙因为早前已经囤下一些物资,那些灾民在离开家之前也把家里的粮食都带着,这会吃倒是不愁,只是烧火的柴火不够了。
席靖安从府衙的厨房过来,对郑伯源说:“大人,方才我去厨房,做饭的大叔跟我说,厨房的柴火也就能够这两日烧的,让咱们想法子弄点柴火回来。”
郑伯源看了看依旧是铅云密布的天空,去哪里弄柴火,就算是这会子城里有很多地方堆积着被水冲过来的一些枯枝杂草,那也是在水里被泡过的,哪里能够烧的着?
街上的水已经退了好些,这会也就能到脚腕的深度了,郑伯源站在府衙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街上经历过洪水肆虐的景象,对席靖安说:“你带着人去把街上那些枯枝杂草收集过来,先放着,晾一晾看看能不能烧。”
席靖安答应着,带着几个人去把街道上那些枯枝杂草收集起来,一抱一抱的抱到府衙的厨房所在的那个院子,大厨看席靖安他们抱过来的东西,叹了口气,说:“军爷们呀,这些东西怎么能够烧的起来呢?”
席靖安也是无奈,谁不知道这些东西湿漉漉的,自然是烧不起来的,可这会子去哪里找能够烧的着的干柴,且不说城里的水还没有彻底的退下去,就是这城外,方圆十几里甚至是几十里应该都是一片泽国了吧。
大厨只能叹了口气,帮着把那些湿漉漉的枯枝给放到一个稍微干燥的地方,想了想,顺了几根手臂粗的树枝,带着进了厨房,放到灶口一侧,盼着烤的干一些,能够点着吧。
许栀跟平氏还有明氏在平氏家里简单的聊了几句,说了些后面需要安排的事情,许栀因为担心后面还会有三皇子派过来的人,不想再到人前,避免伤及无辜,一晚上没睡好,平氏看许栀脸色不好,就不让她再去府衙,说她跟明氏去就好。
许栀就
在家中安心的宅着,许柏跟陈玉园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怕许栀在家里无趣,许栀拉着陈玉园来着许栀说话,还带了一副牌,跟许栀一起打牌,姐弟几个就这么吃吃喝喝玩玩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郑伯源回来吃饭,许栀跑到前院跟他一起吃,问起楚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郑伯源很是奇怪的说:“我还真没有看出楚大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呢,按理说,甲三大人他们白日里去他们家把人给掳过来,作为一家之主的楚大人总得有什么表现才是啊,可是他还跟往日一般,我仔细的观察过,真的是跟往日一般的。”
许栀也是惊疑不已,越是琢磨,脸上的表情越是难看,郑伯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许栀,惊讶的说:“阿栀,你想到了什么?”
许栀这会已经心惊肉跳了,对郑伯源说:“伯源哥哥,你说,这楚大人这么多年,是不是伪装出来的呢?他们家虽然落魄了,可终究是伯爵府的公子,怎么会如此懦弱?特别是楚夫人,往日里并不怎么跟外人交际,这些是不是都是楚大人故意做出来的一种假象呢?”
郑伯源的心恨恨的跳了一下,一把抓住许栀的手,眼神有些狠厉,说:“阿栀,这几日你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这淼州城,现在就是一处孤岛,咱们都不清楚潜伏在暗处的对手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能这样防备。”
许栀点了点头,咬着嘴唇想了想,说:“索性现在城中诸般事务已经安排妥当,后续的事情有你跟冯大人去做,我跟冯家的嫂子还有云家二房的大夫人送个信,就说这几日辛苦他们了,我们都不要去了。”
郑伯源点了点头,吃了晚饭就去了府衙,他还想要再去见一见楚怀圭,按着郑伯源的想法,这会楚怀圭应该还不会发难,毕竟郑伯源已经把现在淼州城里所有人登记造册,而且郑伯源听甲三说起过,楚家府里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甲三他们把李嬷嬷几个带回来之后,楚家院子里的人已经不多了。
郑伯源觉得,楚怀圭应该是在等着外面的人过来,他不清楚这淼州的水什么时候能来,更是心里清楚,这淼州城自打郑伯源来了之后,陌生人进城都会在城门口登记,郑伯源平日里还喜欢在城里到处逛,按着府衙造册的人口簿子去各家各户查问,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把人安
全的藏在城里,不容易,人应该是藏在城外某个地方,或许定好了暗号,什么时候就让人进城来。
现在最烦愁的就是手里可用之人太少了,虽然已经往登州去送信,可是谁能知道登州那边会什么时候赶过来,最重要的是,送信的人路上是不是一切都顺利,是不是能够安全的到达登州?
许栀觉得心头彷佛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