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顾庭率领一千士兵,攻入皇宫。
陈公子给的一千士兵皆是精锐,想必养这些人得耗费不少财力,看来陈公子也是下了血本,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顾庭身上。
但事不为人愿,顾庭无心也成不了大禹的王。
皇宫的部署都还沿用顾庭的习惯,宫内的士兵似乎也在期望有人能拯救百姓于水火,士兵瞧见顾庭的脸后,轻易将宫门打开,千人涌入。
金銮殿上的太后,白发又多了几分,她佝偻着坐在龙椅上。混浊的双眸似乎含着泪水,她颤抖着望着那个身着铠甲的男人离她越来越近。
绿姑姑大喝“大胆这是金銮殿,岂能使用武器”
顾庭默不作声,但步伐未停。
“罢了。”太后苦笑的站起身来。
在这当政的短暂时间里,大禹竟然变了天。顾庭的来意,太后心知肚明,她俯视士兵们,眸子微眯“他们不是京都的士兵。”
这些士兵身上的铠甲,并非出自京都。
顾庭瞟了一眼身后的士兵,朗声道“那又如何”
太后走下台阶,褶皱的手抚在士兵身上的铠甲,自言自语道“哀家很清楚,这些铠甲不是京都的。大禹国库空虚,他们早已把铠甲做薄了,哪会如此坚固。”
话落,太后的笑容凝固,转而哀呦凝望着顾庭“你是来谋权篡位的吗”
“我是来拯救大禹的。”顾庭挥出佩剑,直指太后,“念在太后年事已高,可饶死罪,但太后得交出两样东西。”
“大胆顾庭你早已不是京都的南平侯了,怎么能以下犯上”绿姑姑冲上来,拦在太后身前,她大喊,“来人护驾”
但任凭绿姑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前来。
皇宫的士兵早已纷纷倒戈,几乎没有反抗就把顾庭放了进来。
诡异的寂静后,顾庭面无表情的提醒“太后,大势已去。”
“呵”太后冷笑一声,“顾庭,大禹还是姓景,你这么做便是乱臣贼子就算景文帝想护你,也耐不住天下闲话。”
“那我得保证众人说闲话的时候,大禹还存在。”顾庭眼眸坚决。
自从他踏入皇宫,就没有回头路了。前方要么鞠躬尽瘁,要么遗臭万年。无妨,他顾庭生来,便是要为大禹献出所有。
“看来,你是铁了心。”太后冷静着望向顾庭,与方才的失态判若两人,太后也没了退路,索性破罐子破摔,“哀家知道你要什么,但很不巧,玉玺与兵符都不在哀家身上。”
她转过身,再度走向龙椅。
哪怕是死,也得死的体面。
“谁”顾庭皱起眉头,心里猛然想到了什么。
“尚书大人。”太后的笑容无力脆弱,她沉声道,“哀家本以为自己机关算尽,手握重权,率领天下,哪知替别人做了嫁衣,哀家直到前不久才明白尚书府居心叵测”
顾庭沉默,他在判断太后所言真假。
太后耸肩道“你若是不信,便将这皇宫翻个遍,总之你找不到的。不过,哀家对你而言并非全无作用。”
她一句话,企图反客为主。
但她面前的,不是心机深远的文官,而是征战沙场的战神。顾庭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太后的身前,手中的剑刃也落在了太后的喉咙上,顾庭压低声音道“我来到此,就不在乎谋反之名,太后没有与我讨价的筹码。”
那腾腾杀气,令太后再度战栗,到了此时,她比想象的还要贪求活命。只见顾庭的剑刃一动,太后立刻求饶道“好好哀家还你南平侯之位。今后大禹的兵权调令,都在你。”
话落,便去找案上的笔纸。
这也是太后唯一的用处。
太后胆战心惊道“你还会杀了哀家吗”
顾庭并未回答,他拿了圣旨便离开金銮殿。行动已经告知了太后,顾庭并未杀她。毕竟太后手上沾染的鲜血,顾庭无权处置。
太后凝望着顾庭的背影,眼神复杂。
等到士兵都撤出了金銮殿,绿姑姑扶着太后问“太后顾庭可是要造反”
太后摇了摇头“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恐怕是天下之愿。这大禹之事,哀家不想再过问了大势已去了。走吧。”
“我们去哪”绿姑姑忧心忡忡道。
“去见见陛下。”太后疲倦道。
她在京都撑了这么久,顾庭的到来,终于是让她有个理由逃避。
绿姑姑推开厚重的殿门,似是进入了世外桃源。宫外百姓民不聊生,宫内方才还经历了一场变革,而殿内却依然鸟语花香,怡然自得。
景文帝一身粗布麻衣,闭着眼躺在大树下晒着太阳。冬日的阳光好歹有些温度。他的手布满泥土,手背上有许多细碎的伤口,而目光所及之处,有一个徒手挖的坑,土坑尚浅,只能横埋一个人。
“陛下。”绿姑姑低声道,“太后来看您了。”
闻之,景文帝缓缓抬眸。
太后的模样已经与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