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保命要紧,钱乃是身外之物,等先把那位爷送走了再说吧。
河东大多地方都有灾情,但黎县,绥县大湖县最为严重,尤其大湖县,还淹死了位知县。
说出来,这也是搞笑了,河东大旱,那河水也不过到小孩的小腿处,这位知县可真是倒霉。
如今不一样了,第二天,太守派人快马送来的粮食已经到县衙门口了。
太守大人身体不适,受不了马车颠簸,险些颠晕了过去,随后就到。
潘武起身站在县衙院内,看着一车车粮食忍不住感叹,安亲王当真是活神仙,说粮食和银子马上会送到,果真不假。
说实话自当县令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上司给下属如此送温暖,而且,送粮的人一个个谄媚讨好,客气的不得了。
潘武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整个人都是飘的,走起路来都是站不住的,险些要长翅膀飞起来。
过门槛的时候差点被绊倒,都怪翅膀还没长好。
旁边衙役机灵,一把扶住县太爷“我家老爷这一个多月顿顿稀粥,人都饿的站不稳了。”
这话说的还真不假,一听到饿,潘武觉得自己马上能吃一笼子馒头,说起来他一个月都没有吃过馒头了。
不多时,太守大人便到了,太守大人年纪大了,有些富态,因为颠簸了一路,被人搀扶着进来的。
潘武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下官见过太守大人。”
“贤侄啊,行这些个虚礼做什么,都是自己人。”太守虽声音有些中气不足,但脸上笑容可掬。
潘武被太守大人这一声贤侄弄的愣了神,贤侄太守莫非认错人了他好像没有这么个亲戚
太守看潘武的表情,虚伪又不失尴尬的笑了笑“贤侄可能不知道,我也是江南人士,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潘武只能跟着附和点头“下官不敢高攀,下官替大湖县百姓多谢大人的粮,下官没齿难忘。”
“贤侄啊,本官知道你不容易,可筹集粮食需要时间啊,整个河东都在闹灾,本官也难啊”太守叹了口气,一脸惆怅。
“下官明白大人不易,大人送来的粮食可真是及时雨。”若再不送粮,日子可是真要过不去了。
这一场雪下的,连草根都覆盖了,不过,这雪是好雪,缓解了河东的旱情,待开春,他就带着百姓翻地播种,继续研究优质粮种,绝不让河东百姓再有一个饿肚子。
“本官听说安亲王在大湖县”太守抿了一口赋役送来茶水,面露嫌弃,但不敢大声囔囔。
这茶水实在是让人喝不下去,只好转手把杯子放在桌上。
心里恨死这个潘武了,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安亲王来了大湖县,愣是一句话都说。
幸亏有好心人通报,不然他这脑袋就要掉在地上了,如今他还觉得脖子后头凉飕飕的。
潘武点头“正是,下官昨日拜见过安亲王”
什么玩意他拜见了安亲王
太守心里就像吃了火药,一点就炸,恨不得跳起来抽潘武一巴掌,他一个芝麻小官,居然敢越级拜见安亲王
可面上不能露出异样,这个潘武定然在安亲王面前留了好印象,不能动的。
只好压着火气道“潘武,安亲王来大湖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应该早些通报的,有没有瞧见溪河道,要是怠慢了安亲王,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安亲王是个开明的人,溪河道也只是处置贪官,与我们没有关系的。”潘武面不改色道。
太守差点没被这话气死,潘武的这话简直就是刀子,往他身上扎。
“话是这样说不假,但到底是京城来的王爷,我们处处还是要恭敬些,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的。”
“如今安亲王住在哪里”太守现在就想知道安亲王的落脚处,赶紧去露个脸。
若不是他的人没有打听到,他才不会眼巴巴的赶来,还得被这个榆木脑袋气死。
“这”潘武知道安亲王的行踪要保密,这会儿不知道要不要跟太守说。
“这有什么说不了的,安亲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看你要怎么承担。”太守急道,语气不满。
潘武这才道“是,是,是,是下官糊涂。”
太守整理了下官袍,语重心长的教导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不懂的变通。”
下次要是有这种紧急情况赶紧汇报啊
“大人教训的是,安亲王现今住在南边客栈。”
“安亲王那瘟安亲王怎么能住在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万一有刺客怎么办,简直就是胡闹。”太守要被潘武这个愣头青气死了。
“大人府衙没有多余的房间,而且比客栈还简陋。”
太守忘记了,潘武是个不懂变通的,哪里会有好的院子。
“你倒是派人告诉我一声,我来想办法,你,你,你气死我了。”太守起身,往外面走去,这潘武真是气死他了,看来今天这一肚子火,又能让他少活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