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真教主?”赵从荣说着皱了皱眉,问沈鱼,“这教主是什么来头?”此时他方转脸看向沈鱼,却见她忽而间竟是脸若寒霜。沈鱼一双凤眼本就极似赵从炎,此番眸中隐有杀意,更与其父肖似。
然而赵从荣从未见过沈鱼这般神色,心中一惊,问道:“鱼儿,你怎么了?”
沈鱼闻言一笑,却笑得教赵从荣心底发寒,“那悟真教主是我的仇人。”当日若非吕玄池施袭,沈鱼也不会身受重伤,宋渊更不会剜心炼丹。此后沈鱼每每思及吕玄池,便觉心中恨意翻腾,不能自抑。
“那﹑你待要如何?”
沈鱼回过神来,敛了杀意,手中却握紧含光剑道:“既然有仇,自然要报仇了。”
赵从荣见沈鱼语毕,便抬了脚向帐外走去,一时间心中大急,却又喊不住沈鱼,便只得从后跟着。沈鱼掀了帐帘,便由那报信之人领路。未几,沈鱼却见得一道青碧身影远远地立着。那人影身形娇小,这般从后看着那纤腰秀项便如弱柳扶风,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姿。
沈鱼看得一怔,正自愣神之时,那人影已回过身喊道:“鱼姐姐!”
此时赵从荣听得,忙回首看了看沈鱼,却见她笑意融融,哪还有半分杀意?
“……不是仇人?”
沈鱼闻言,摇首笑道:“是朋友。”
赵从荣见来人是个妙龄姑娘,看着和赵星年岁相仿,只道所谓教主一事不过是她同沈鱼开的玩笑。转念又想到这女儿家碰面,他一个长辈在旁待着,倒是教人不自在。是以他与沈鱼辞别,便先行回到帐内。
此时叶婉萝到得沈鱼跟前,便拉了她的手道:“姐姐,自西京一别,你我已多日未见,你近来可好?”
沈鱼闻言,顿时只觉心中一紧。然而这时日来生了这许多事,当真千头万绪,纵然要说也不知从何说起。是以沈鱼一时间并未应她,却反问道:“你怎地这么顽皮,竟说自己是悟真教主?”
叶婉萝听得,哈了一声道:“难道姐姐以为我在开玩笑不成?”
“难道不是?”
叶婉萝此时得意一笑,“自然不是。教中大势已定,我眼下便是悟真弟子推举出来的代教主。”
“代教主……那待要如何才能真正当成教主?”
“嘿,待得把吕玄池杀了,我便是真真正正的教主了。”
沈鱼晓得当日一场暗杀后,吕玄池便跟着伊王。此番听得叶婉萝所言,也猜得她来灵州目的了。
“你是为了杀吕玄池才来灵州的?”
“是,我早先得了消息,说道吕玄池那厮竟是躲到了灵州。是以待教里大局平定,我便赶来灵州了。却未成想姐姐竟也在此。”
“原来如此……”
叶婉萝素来机敏,眼下同沈鱼不过说了一会话,已隐隐觉着不妥。因她有心哄沈鱼欢喜,便拉了沈鱼的手笑道:“我方才在外候着,隐约听得军中有人因仰慕姐姐,借故亲近,被人以扰乱军纪之名责罚了。这可是真的?”
沈鱼此时闻得叶婉萝提起此事,也有几分尴尬,遂垂了眼道:“嗯,是真的。”
叶婉萝听得哈哈一笑,说道:“这事若被宋渊那醋坛子知晓了,岂不是要气得直跳脚?”只她才说罢,当下便见沈鱼脸色不好,想了想才问道:“姐姐,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宋渊出了事?”
沈鱼闻言,苦笑着回视了叶婉萝一眼,“我们回去再说。”
因沈鱼尚要等赵从荣回信,是以她便让叶婉萝在军营外等着。待沈鱼收了信,便接叶婉萝一同往赵宅而去。此番一路上,沈叶二人虽是有说有笑,然而叶婉萝却是未敢再提起宋渊。叶婉萝来灵州之前已约莫得知灵州眼下情势,是故见得沈鱼竟是住在这破败宅子之中也未觉讶异。
沈鱼领了叶婉萝回赵宅,并未带她到赵从炎的院子,二人信步而行却是到了赵宅原来的后园。因地动之故,园中的亭台楼阁早已坍塌,只那红花绿草经了一段时间竟又有了些生机。两人走不一会,叶婉萝便见得不远处有一块平滑巨石正好在树荫之下,遂拉着沈鱼一同坐下。
叶婉萝不敢一下子便提起宋渊,便旁敲侧击道:“姐姐,我听闻徐见山和赵星俱在灵州,你怎地不同他们在一处?”
这众人之中,除却宋渊便只得叶婉萝知晓沈鱼鲛人身份。故而沈鱼也不瞒她,当下便把自己身世说与叶婉萝知。
叶婉萝听得啊了一声,环视四周一眼,又贴在沈鱼耳边道:“世伯亡魂就﹑就在这宅子之中,那他如今可在?”
沈鱼闻言摇了摇头,“不在……你若是害怕,我们到别的地方去说话。”
此时叶婉萝却拉了她的手说道:“我适才听了是有些意外,若说害怕却是没有的。”她说着顿了顿才又道,“……倒是有几分羡慕。”
沈鱼听闻此话,自然晓得叶婉萝是想起妹妹了。如此说来,自己同赵从炎虽已是阴阳相隔,但眼下二人尚能这般相见也是他们父女缘分未尽之故。却说赵家虽是认了沈鱼身份,沈鱼也喊赵从荣与苏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