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 教主(1 / 2)

泉客 李飞刀 著 3552 字 2个月前

因沈鱼担了这信使之责,连日来赵从炎便以书信交代军中诸事。

这日沈鱼又从军中得了回音,她拆了信函,在赵从炎跟前念道:“……原来伊王集齐兵马便要锁了灵州。只近日得了大哥指点军中事务,外间竟有传闻大哥不过诈死以瞒骗伊王耳目,是以伊王人马竟是按兵未动。”

且说行军布阵有如下棋。赵从炎与宋连城乃多年对手,是以只观棋路,宋连城便察觉出是何人手笔。然而任凭宋连城机关算尽,只怕也未曾想到此番在暗中指点的虽是赵从炎,却已是一缕亡魂。

赵从炎闻讯一笑,说道:“宋连城素来疑心重,他这样想倒是不足为奇。”他说罢又按赵从荣信中提问,让沈鱼代笔一一回了。

沈鱼把信写好,收入袖袋,便要同赵从炎告辞。只她才说道要走,赵从炎却忽而喊住了她。沈鱼闻声回首,只见赵从炎垂了眼,神色间竟似是有几分为难。沈鱼与赵从炎相处时日虽短,也约莫知晓他的性子。赵从炎于公可说是雷厉风行,然而于私却是优柔寡断,全无战场上的作风。说起来他这性子倒是与赵从荣恰恰相反。

思及此,沈鱼便问道:“怎么了?”

赵从炎听得,斟酌一番方说道:“……此处离军营甚远,你每日如此来回也太劳累了。你送完这回,明日便让你叔叔派人来收信便好了。”

沈鱼听罢,定神打量了赵从炎一会。只二人眼神方碰着,赵从炎却又闪避开去。沈鱼见状,心念飞转,问道:“你是不是听见了我昨日同婶婶说的话?”

“啊,昨日……我不过恰好经过,并不是有意﹑有意偷听的。”

沈鱼见赵从炎一脸羞愧,倒觉好笑,“听了就听了,我们也没有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原来因送信一事,沈鱼几乎每日都到军中。这军营里头本就全是汉子,便是见着寻常的姑娘都要多瞧几眼。何况沈鱼生得这般貌美,她在军中走动便显得十分惹眼。况且赵从荣虽未曾明言,但众人见着他对沈鱼爱护有加,又闻得沈鱼唤他叔叔……军中众人便揣测沈鱼乃赵从炎流落在外的遗孤。如此一来二去,有些人便暗地里生了求娶之意,遂托人去寻苏玫问媒。而昨日苏玫前来便是问沈鱼婚嫁之事。

“我已经同婶婶说清楚了,你不必多虑。”

“我晓得,只是……”

“只是什么?”

赵从炎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军中大都是些粗鲁汉子,我怕他们扰了你清静。”

然而沈鱼闻言却是噗嗤一笑,“就凭他们?”她说着又敛了笑意,“我昨日去营里时,他们正好在演武场练武……就凭他们的功夫,只怕再练个十年也碰不着我衣袖。”

赵从炎是见识过沈鱼武功的,也知她这番话并非托大。只沈鱼却不知,于一些父母而言,子女不管长多大,在他们心中总是个孩子。况且这些年来赵从炎从未教养过沈鱼半日,因着愧疚,赵从炎的护犊之情便更厉害了。

虽则赵从炎心中有许多想法,然而思前想后,终是未说出口,末了只道:“既如此……你速去速回,莫要久留。”他说着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也莫要同生人说话。”

“欸,那可不好办。”沈鱼边苦笑着边道。

“什么不好办?”

沈鱼见赵从炎神色颇为紧张,心中挣扎了几回,方与他说道:“我适才不是说道昨日碰巧见着他们练武么?我经过时见到一个小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他因为使剑手法不得劲,被打得厉害。我看着他有几分可怜,故而……趁旁人不察之时,便指点了他几招。”

赵从炎听得啊了一声,心里虽不乐意,但也知沈鱼此举出于善意,是以也不敢过于阻拦。

“指点就指点吧……你记得点到即止就好。”赵从炎说罢,似是想到什么,又问,“那之后他可还有纠缠你?”

沈鱼闻言一笑,“纠缠倒不至于,他却是想拜我为师。”

赵从炎蓦地听得此话,心中一沉,脸色已不太好看,“晈晈……你﹑你是拒了吧?”

“是拒了。”

赵从炎听得沈鱼说拒了,才松了口气。只此番听闻此事,赵从炎便更不愿意沈鱼去军中送信了。

然而沈鱼见他久久未曾语言,便道:“那我走了。”

赵从炎听得立时回过了神,踌躇一会终道:“你﹑早去早回吧。”

沈鱼见赵从炎一脸忐忑不安,不忍拂他心意,遂也点头应了。可沈鱼却未曾想到,只因她昨日一时心软,却在军中掀起了一场小风波。

却说沈鱼辞别了赵从炎便往军营而去。待到得营中,沈鱼便见昨日那少年从远而至,只他身后尚且跟着好些人。

“沈﹑沈姑娘。”少年说着,朝沈鱼拱手一礼。

沈鱼见此,颔首以应。

那少年接着便道:“沈姑娘,我身后的都是军中的兄弟……他们﹑他们都想向你请教剑法。”

沈鱼未曾想到昨日分明已拒了他拜师一事,今日他竟还带了其他人前来。是以沈鱼听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