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走后,朱重八也在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而后起身往皇觉寺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天边挂着一轮弯月,繁星点点,等到朱重八走到皇觉寺,寺门已关,朱重八也不想大半夜叫门,便躺在皇觉寺门口,以天为被,以地为毯,望着满天繁星,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便有一和尚来开寺门,看到门口躺了一人,摆了个了“大”字。
便走过去叫他,不小心碰到了扫把,扫把倒地,刚好倒在了朱重八头顶,便成了一个“天”字。
不想朱重八睡得太沉,竟没惊醒,只是翻了个身,变成侧躺,腿也弯了起来,看起来像个“子”字。
那开门的和尚也没注意,直接过去就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斥道:“喂!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换个地方去睡!”
朱重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站了起来,肚子发饿了,咕咕的叫着。
朱重八恭敬地胡乱行了一礼,“大师傅,我是来找高彬和尚的。”
那和尚眉头一挑,“哦?找主持什么事啊?”
朱重八说明来意,只道自己无路可去,希望皇觉寺能收留他。
那和尚轻蔑的笑了笑,“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最近要来寺里出家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寺里余粮也不多了,你赶紧走吧。”
说罢便转身准备关门。
朱重八上去拉住他道:“我这肚子饿得不行了,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好歹给口吃的,再让我走啊!”
那和尚看他模样确也可怜,便极难为情道:“在这里等会!”说罢便关了门进去了。
不一会门再度开了,那和尚从门缝里递出大半个冷馒头,“赶紧走吧,我要干活了,等下被看见我又要挨骂。”
朱重八接过冷馒头,道了声谢,作了个揖,而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此时朱重八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半个馒头他三两口就吃完了,不过肚子还是饿。
他就像丢了魂一样往家的方向走去,可是他已经没有家了,租的房子因为交不起租子,被人收回去了,值钱的家伙事都卖了,父母死了,姐姐远嫁了,大嫂回娘家了,二哥也入赘别家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村子,他觉得口有点渴,便去村里的小溪边捧了两口水喝,喝完肚子还是饿啊,便躺在小溪边的草地上,嘴里叼着根野草,望着天空,心想要不就躺在这里饿死算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腹中饥饿,心中也是莫名的烦躁,朱重八鬼使神差地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吼把在小溪里洗衣的汪大娘吓了一跳,汪大娘顺着声音寻了过来。
见到躺在地上的朱重八,便凑上去问道:“重八,你躺在这里干嘛?”
朱重八看到这个老邻居,不由得想起了他自己的娘,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汪大娘看到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颇有不忍,便开口道:“还没吃饭吧,来跟我回去吃上一口吧,这没爹娘的孩子,怪可怜的。”
这一路上朱重八把他去皇觉寺的事跟汪大娘简略的说了下,汪大娘道:“我与那高彬和尚还算远房亲戚,等你吃了饭,我让我家老二带你去再试试,也许他能看在亲戚的情分上帮帮忙吧。”
朱重八在汪大娘家胡乱吃了点剩饭,这几天终于算是勉强吃了顿半饱的饭。吃完饭汪大娘叫来她家老二,她家老二名唤曹秀。
汪大娘让曹秀带了两斤香油,嘱咐了几句。朱重八便与他家老二一道再度去往皇觉寺。
现在年景太差,庙里也是信众寥寥,没几个香客。
庙里供奉的是伽蓝菩萨,菩萨金身已有些破败,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朱重八与曹家老二在大殿里对着伽蓝菩萨拜了几拜,便找到庙里的一个僧人道要找高彬和尚。
那僧人便去了内堂,不一会领着一位老和尚出来了,那老和尚胡子已有些花白,看到曹秀便上前摸了摸他头,开口道:“原来是曹家二小子啊,找我何事啊?”
曹秀回道:“舅姥爷,我娘让我来找你的。”
说罢,递上了家里好不容易凑的两斤香油,然后把朱重八的情况的情况说了下。
高彬和尚看了看朱重八,宣了声佛号后,悠悠开口道:“小施主,贫僧看你面相不凡,以后必是有大造化之人,本寺庙小,怕是容不下真龙。”
朱重八心中隐隐有火,心想:“你这秃驴,不想收我就不想收我,老子都走投无路了,要饿死了,你还说这种屁话,这不是消遣老子嘛!”
心中虽有不爽,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对高彬和尚回道:“大师说笑了,我都无家可归了,搞不好哪天就饿死了,哪还有什么大造化,要是以后真有了大造化,我一定尽力壮大我佛门。”
高彬眼神不易察觉的亮了一亮道:“好好好,既然小施主这么说,那我就先收下你了,不过我佛门不能直接收你入门,你先在寺里做个沙弥吧。”
朱重八跟曹秀谢过了高彬和尚,高彬和尚便开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