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失神的虎荷扶进去休息,虎桠安慰了他一阵,看他平静下来,才放心离开。
“雌父,为什么虎荷雌父为突然那么伤心啊?他是身体不好吗?看着好瘦啊。”
虎荷一米八五的身高,身体非常消瘦,脸色也不好,一看上去白的惊人。虽然李涵也白,但是李涵的白是白皙中透着红润,虎荷是久病孱弱的那种苍白,下巴都瘦的削尖,跟这里活力满满的雌性区别非常大。
而且说话也是很温柔,很细声细气的那种,中气不足,给人的感觉就是虚弱无力。
正是因为这样的虎荷实在是太像病美人,李涵才会根据读音直接给了个女气点的“荷”字。
“哎……”难得的虎桠的语气有点深沉,好像瞬间就表现的符合了他本来的年龄。“他是因为想起了他生下来的小雌性……”
李涵更好奇了,难道这个小雌性身体不好?“为什么想起他的雌性就伤心呢?”
这时离虎荷家比较远了,虎桠拉着李涵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缓缓开口“他的小雌性在上个白月就回归兽神的怀抱了。”
上个白月真是格外的冷啊,现在想起,还是骨子都想打颤。
“小小的一团,一个晚上,就这么没了。”虎桠说起这件事,也觉得非常的揪心,上个白月没了崽子小雌性的何止虎荷?
他们一般都不会在后面的几个小黄月和红月喝生崽水,而是在黄月第一二个小月去喝——这时候怀上小兽人,可以在红月末生下来,怀小雌性,红月初就可以生下来了。
而在后面几个小黄月怀上的,谁也不知道会是崽子还是雌性。
要是肚子里是小雌性还好,在红月末就生下来了。要是怀的是小兽人……
在白月生下崽子是非常危险而艰难的事情。
要是家里柴火充足,白月没那么冷,一直烧着勉强也撑过去了。
但是上个白月,就连大一点的崽子都……
想到在上个白月回归兽神怀抱的几百个族人,虎桠把脸埋在手掌中。
“上个白月真的是太冷了……早上起来,连一些石屋都被埋在了里面……”
虎桠用哽咽的声音说起那个惨败昏暗又充斥着哀伤绝望的白月
“白绒真的好大啊……一直不停的下了半个小白月,兽人们不停往部落外运白绒……还有野兽……”
从虎桠断断续续的低语中,李涵终于深切了解到白月的冷酷。
这是个会冻死人的世界。
他置身其中。
“大家都忙着运雪……杀野兽……把崽子们留在家里,都燃着火堆了啊,怎么还那么冻呢?终于把野兽逼退……回去一看……呜……”
部落里到处都是雌性凄厉的哭声,无数兽人强忍疲惫和痛心,抱着哭到昏厥的雌性,弯下了挺直宽大的背。
哀痛绝望的气息笼罩了整个白月。
直到白月过去,失去崽子的雌父兽父们才重新振作起来,不得不投入新的生活。
而虎荷,却从失去崽子的那一天迅速的衰弱下去,沉浸在失去崽子的悲伤中无法自拔,人也消沉不少。
以前的虎荷,也是非常爱笑的,虽然没有露出牙齿,放肆大笑,但他的笑也非常美,微微抿起嘴角,有着独特的魅力,不然也不会让部落里实力前十的兽人虎启迷恋,不管虎荷怎么婉拒,都跟在他身后,赶不走,说不跑,羞得虎荷不想出门。
黄月的时候,虎荷洗兽皮,晒兽皮,而虎启,家里只有他一个兽人,每天去猎了野兽回来,把一半肉放到虎荷家门口,也不管虎荷接不接受,坚决是不会拿回去的。
然后就跟着虎荷去河边,默默看他,要拧兽皮的时候就抢过来拧,让被他拧着自己穿的兽皮裙的虎荷又羞又气。
红月的时候,虎荷去摘果子,虎启跟着,虎荷去收集柴枝,虎启抢过来甩在肩上。
白月的时候,每天早上先去虎荷家扫了白绒,再回去扫自家的。
终于在又一个红月,又一次被堵在小树林里的时候,虎荷红着脸答应了虎启的请求。
在虎荷的兽父雌父和族人祝福下,两人住在了一起。
虎荷脸上都是说不出的幸福和甜蜜。
白月过去,两人互相扶持着平安渡过,黄月的时候,满怀期待的和部落里其他的伴侣出去喝了生崽水。
两个小黄月过去,肚子还没变化的虎荷有点着急,虎启默默安慰他。
三个小黄月过去……
四个小黄月过去……
部落里一起去喝兽神树那里喝生崽水的雌性都满足的抚摸着凸起的肚子,一脸雌父的爱意,但是他的肚子仍然没有变化。
虎荷已经失望透了,但是虎启答应他下个黄月他们再去喝生崽水。
虎荷失落,但还是接受了。
没想到就在他已经做好下个黄月再去喝生崽水,一定要给虎启生个崽子的时候,他居然被部落里治疗受伤族人的老雌父告诉他——他怀了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