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个海匪大当家翻海蛟,李胜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的大哥。
突然出现的大哥将李胜带入了回忆里。
打从李胜记事起,父亲李大勇就在外从军,而李胜的母亲在生李胜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家里的担子自然就由大哥李诚撑起。
而在八年前,李胜十岁的时候,李诚在一次外出捕鱼后,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李胜,一直认为李诚遭遇了不测,谁曾想,居然在这个场景,遇到了李诚。
“三当家的,咱们可从没听说过大当家说起过他还有个弟弟啊,乖乖,大当家的弟弟居然是朝廷大官。”
二喜子凑近三当家,小声说道。
“废话,这些年了,谁听大当家说过一句他家里的事?现如今,事情好像简单了许多。”
龟老三摸了摸胡须,衬着手说道。
“你是二娃?”
翻海蛟终于反应了过来,两目已泛泪水,止不住的从脸上滚落。
见此情景,其他海匪们,识相的退了出去。
林秉熊也退了出去,白泽涛则走到门前,转过身去。
他是李胜的贴身护卫,没有李胜的命令,本不该移动半步,可现在的李胜,哪有时间想这些。
“二娃,爹还好吗?”
翻海蛟,不对,李诚冲了过来,将李胜好生的打量了一番。
“长高了,长壮了,模样也更加俊了。”
“大哥,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和爹,都以为你已经…”
李胜虽然未哭,不过嗓音却有些哽咽。
两个李胜的灵魂早已合为一体,所以李胜现在的感情,也是真情流露。
两兄弟在屋内一直谈到深夜,李胜知道了大哥这些年的经历,李诚也知道了镇海堡如今的变化。
李诚当年出海捕鱼,不幸遇到了海匪,被迫入了伙,被当时的大当家看重,收为了义子。
之后更是顺利的当上了大当家,这些年了,虽然无时无刻的想念回家,但是因为害怕连累家人,一直不敢联系。
直到最近,处理好海匪中的事情,才决定前来招安。
同时,李诚也惊讶于李胜的崛起,镇海堡的超大变化,对于这些,李胜用忽悠老爹那套说给了李诚听,信不信就随便了。
“对了二娃,你说,镇海堡外,海匪不仅前去偷城,还劫了商贩的货物?”
李诚皱着眉,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这一次,我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隐患而来,不过看来跟大哥是没什么关系了。”
李胜咧嘴一笑,这一次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不,还真有关系。”
李诚表情严肃,接着说道。
“这片海域,一开始的确只有我这一伙,不过半个多月前,二当家混海天因为不想招安,跟我大吵一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这些,都是他干的。”
“大哥,这个混海天什么来头?”
看得出,李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他是我义父的儿子,当日义父将船队传给了我,没有给他,已经结下了梁子,这次因为招安,唉…
这事,你就交给我了,我处理好后,来镇海堡找你和爹。”
经过交谈,李胜现在的处境,他也知道的,建虏入境,整个山东形势一片严峻。
鞑子兵马说到就到,镇海堡离不开李胜的居中统筹。
见大哥这样说了,李胜也不磨蹭,两人交谈到了傍晚,李胜才登船返航。
………………
镇海堡十里外小树林里,鞑子们不敢生火,就连嚼牛羊肉干,都得缓缓的,入了夜,官道上的明军夜不收,更加的频繁起来。
“格立木大人,明军防范如此严密,汉奴们如何过的来?”
说话的是格立木的副手,也是他麾下最得力助手代子托托木。
“是啊,咱们镶白旗的勇士遣进来,已经是非常困难了,汉奴们的兵力可比咱们多上十倍,想要不动声响的跟咱们汇合,基本上是不太可能。
托托木。”
“小的在。”
“你带着牛录内最善战的勇士,去将明军的夜不收给收拾了,记住,绝对不能放一人回去。”
格立木鹰眼微扬,一股狠辣之色,直直的望着镇海堡的方向。
“小的领命!”
托托木领命,返身挑了三十来人,跃上战马,悄悄的出了树林,朝着刚刚过去的两名夜不收摸去。
“远哥,你说这鞑子真会来咱们镇海堡吗?”
两名镇海堡夜不收肩并肩骑着马缓慢的在官道上走着,一边交谈。
“二虎,昨日咱去衙里办事,看见几位大人正谈论着鞑子,说鞑子已经到了临清一带,临清一破,整个山东都将变成鞑子的后花园,咱们镇海堡啊,说不定鞑子都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