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聚义堂的路上,李胜总觉得龟老三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莫不是这海匪是断背山?”
李胜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知觉的跟龟老三拉开了距离。
“二喜子,你还别说,一眼看过去还没怎么发现,细看之下,这李大人的眉宇之间,跟咱们的大当家,确实是有那么些相像。”
龟老三小声的跟二喜子交谈着,眼神时不时的瞥向李胜。
聚义堂名字取得不错,其实就是几间木棚,李胜走了进去,主位上一男子立马站了起来,看到李胜后,身躯明显一怔,随后拱手一礼。
“这位大人,有礼了,在下就是这里的大当家翻海蛟,方才有些事耽搁了,未能亲自前去迎接,还请见谅。”
李胜循声望去,男子带着木制面具,显然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真面目。
这一点,李胜倒是有些了解,这类人大多是走投无路,被逼上梁山,不想连累亲朋,取外号,戴面具。
“没事没事,区区小节而已,本官事务繁忙,你挑紧要的说一说。”
李胜摆了摆手,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却是有些犯嘀咕。
“这里的人,怎么老爱盯着人看,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翻海蛟豪放一笑:“大人看起来年轻,做事却直爽,行,老三,给大人看茶。”
说完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咱们的目的,大人想必也是清楚了,我翻海蛟是真心投靠朝廷,这海上的生活,实在是过够了,不少兄弟,想回家去看看。”
点了点头,李胜挥了挥手,白泽涛拿着一本折子,上前递给了翻海蛟。
“这是本官递给朝廷的折子,将你们招安后,编入登州水师,你任参将,其余人等任命,后面再议,看看吧,你若同意,就取下面具,具上姓名,籍贯,招安后,也不用担心家人受牵连了。”
接过折子,覆海蛟仔细的翻看了起来,其中的内容,令他十分满意。
自己不仅会得到参将的官职,独领一营,手下的弟兄,也会尽数打乱编入登州水师。
将自己麾下弟兄打乱重编,这是翻海蛟之前预计到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意见。
既然是招安,所有人以往所犯过的罪,自然也是一笔勾销。
往下看,翻海蛟却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询问道。
“大人,每月每人五两银子?该不会是写错了吧?”
微微一笑,几乎每次李胜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怀疑的。
“你没看错,每人每月五两银子!本官堂堂登莱总兵,太子少师,白纸黑字写着,岂能作假,不过,本大人还有一个条件,不能写在明处。”
“大人请讲。”
“招安以后,所有人等,必须只听本官一人号令!”
“啊!”
翻海蛟站了起来,大为惊讶,李胜的话,说的已经非常直白了。
“大人!怒难从命!”
翻海蛟语气中充满愤怒。
“为何。”
翻海蛟的态度,令李胜惊诧,自己提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特别是饷银,他不相信朝廷能给的出这个价位。
朝廷就算答应了,发不发到你手上。还是未知数。
“大人,我翻海蛟及其手下弟兄,为的是投效朝廷,消除曾经犯下的罪过,可听你所言,却是要我们当你的私军,这我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到时候,咱们的家人,照样会抬不起头来!
言已至此,送客!”
翻海蛟怒气冲冲,最后两个字,甚至是大声吼出。
李胜脸色难看,他心里也明白,这群海匪,并不是真的死忠于朝廷,而是因为他们的家人。
不过这些,也是李胜目前没有办法帮到他们的,他相信,他的奏折递到崇祯手上的时候,结果会悄悄相反。
他们的家人,甚至可能受到连累。
而这群人,立马会翻脸而去。
眼见李胜脸色难看,白泽涛眉头紧皱,手握长刀,只等李胜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的冲杀过去。
“唉,摆了摆了!”
李胜摇了摇头。
“翻海蛟,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本官有件事要问问你了。”
“何事?”
翻海蛟看都没看李胜一眼。
“上月,攻我镇海堡的,可是你?”
“嗯?镇海堡!”
翻海蛟站了起来。
“你说的镇海堡,可是青州府广陵的镇海堡?”
“正是。”
翻海蛟的反应有些奇怪,特别是在听说镇海堡三个字后,难道,攻打镇海堡的海匪,真是他?
“你叫李胜?”
“放肆,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林秉熊大喝一声,翻海蛟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