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不是靠侥幸的。
危机时刻,才能彰显出这个民族的底色。
兵贵神速!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突厥人的反应,使得楚天秀都吃了一大惊,因为在这件事上,其实也出乎了他的预料——
按照他的预测,突厥人也应等拜紫亭真的自立为王,建国龙泉之后,才会狠心发兵。
不过也不得不说,突厥人的这一手,也的确厉害,直接一棒子打在了拜紫亭的七寸上面。
纵然拜紫亭这人,的确称得上是老奸巨猾的枭雄之辈,也是被这个消息给唬住了,直接辈这消息惊的声音失色,以至于他说话的声音里面,都夹杂着几分颤抖:
“城门已破!那么突,突厥人已经杀到哪了?
靺鞨族的实力的确不弱,否则也不会让拜紫亭生出自建一国,自立为王的野心。拜紫亭这个枭雄,也有胆子直面突厥人的兵锋。
但是他有胆子,也是在龙泉城坚固,有城池可依的情况下,而非像现在一般,直接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便已经城门告破,离兵锋只有迟尺之遥。
不客气的说,现在的龙泉,已然是势若危卵,若是运气不好,可能就在下一刻,突厥人的骑兵就能杀入皇城,取他的脑袋。
在这种即将生死国灭的关头,拜紫庭怎么可能不惶恐?
“兵贵速,不贵久啊!看样子,在兵法方面,我的确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
在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楚天秀倒也完全回过味来,不由得对突厥人的决定赞叹不已。
正因为没有人能够想到,突厥人会兵贵神速,直驱城下,所以才让突厥人趁其不备,一击必中,直接打破了龙泉城的城门。
否则,以靺鞨人的实力,以及龙泉城的坚固,怎么也能在突厥人的手下,抵抗个三五月。
楚天秀是懂兵法的,这些年来,他东征西讨,率军征战沙场,对于战争,自然有属于他的领会。
但他每次出战,都是以强凌弱,使用堂堂正正之师的缘故,使得他在战术方面,的确不算敏感。
不过楚天秀虽然震惊于突厥人的攻势凛冽,但却也并没有多在乎——
他需要的,只是突厥人动手,跟渤海国反目成仇,拼个你死我活,而最后的结果,究竟是谁胜,谁负,谁生,谁死他并不在乎。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突厥人的行动,可能更合他意——
龙泉这边打得越早,打得越凶,那么就越能吸引突厥人的兵力和国力。
不过既然局势到了这个地步,却也让他稍稍改了一点主意。
“也好,突厥人打的这么顺,我也的确得参上一手,帮帮场子。否则若是突厥人打顺了,毫不费力的把龙泉国给打灭国了,轻松的咽下这块肥肉,那可就对我不利了。
索性,拜紫庭不是个废物,我只要推波助澜,稍稍帮上一手,便也足够了。”
在楚天秀这般想到的时候,却感到一只雪白的柔荑搭载了他的肩膀了,一声温柔而又带着一丝魅意的声音,落入到了他的耳边:
“陛下,突厥人兵至,使得龙泉已陷入生死之局,必然会生灵涂炭,血流漂橹,却不知陛下能否看在这一城生灵的面子上,却助拜国主一臂之力?“
以楚天秀的敏锐五感,怕是纵然在五公里外的飞蚊的动作,他都能察觉的一清二楚,更不要说那只手的主人,只在他五步之内了,所以他之所以没做出反应,不是他没察觉到,而是因为那只玉手很柔软,他的肩膀很舒服,使得他有些乐在其中而已。
“秀芳大家言重了,我楚某也是爱好和平的人,岂愿见到龙泉的战事?若是我麾下百万大军在此,自然不惧突厥,足以让突厥可汗歃血而归,但是如今只有我一日在此,尚是自身难保,却是为之奈何?”
尽管楚天秀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打算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动手拉拜紫亭一把,但却并没有将自家的心思表露出来,而是如此跟离他近在迟尺,隐隐都能嗅到其体香的尚秀芳说道。
尚秀芳的本意,其实并不坏。
最多,也只是有一点天真而已。
这个尽管背景复杂,跟李阀,魔门,佛门都存在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却将全身心放在歌舞上面,将自己的生命奉献于此的女人,并无太多的复杂想法。
她谈及此事,仅仅只是因为她爱好和平,心地善良,不愿意看到这座安静祥和的龙泉城变成突厥人铁骑下的废墟,所以才用近乎于旁敲侧击的语气,劝一劝楚天秀。
她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所谓歌舞,本就是文艺的一种类型。
它们,就好似美而脆弱的鲜花,只有在和平安定,充满希望的环境下,才能将其滋养,孕育出来,根本经历不了一丝的风吹雨打。
所以,如她这样的人,本就是最厌恶战争的。
这一点小心思,原本并不会惹人讨厌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