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任尔东南西北风(1 / 2)

不多时,张中孚等人便已到了。

张中孚面泛青色,脚步虚浮、两腿发软,好像没吃好也没休息好,走起路来像浑身没骨头一般随风飘摇。

到了堂上,他那一双眼就卑怯地四处乱飘,却那处都不敢落。

就只那么漫步目的,慌乱地有一眼没一眼的飘着。

畏畏缩缩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张庭那般坚定不畏权的人的儿子。

张宋氏面上围着纱巾,只有额头眼睛露在外面。身着宝蓝色华服衣衫,双手执礼,抱在胸前,低头小步艰难地挪上来。

她努力让自己的仪态看起来端正,但颤抖的、不时下垂的胳膊,和拖沓的好似累赘一般的腿,让她的每一个举动都看起来十分辛苦不易。

看得出,她是个倔强的女子。

在她身侧缓个一步半,是张庭的次子,张风山。

他仪态端正守着礼节,动作未有错失。

不过他偶尔会微抬起头,看一眼前头的嫂子,像是在担心。

不论他究竟是何心态,看起来,总比张宋氏那位丈夫还要更多些亲人关怀。

三人上前,在太监的指示下跪下,对花素律行叩拜礼。

叫起人,花素律叫人给张宋氏搬张椅子“朕听夫人你身体不便,坐着回话吧。”

张宋氏很感意外。

她看眼丈夫和小叔子,定了定神,行礼高声道“臣妇谢皇上恩旨。此事皆因臣妇逞一时口舌而惹起是非,扰了圣听。臣妇愧对皇恩,不敢入座,请皇上宽恕。”

花素律没当回事,想你不坐就不坐吧。

但她还没说话,就看见张宋氏旁的张中孚奇奇怪怪。

不知是何缘故,竟哆嗦如鸡

花素律皱起眉,摸不到头脑。

她没强迫张宋氏落座,先开口宽恕张宋氏所请之罪责,随后转过头问起张中孚“张中孚,你为何颤抖”

那想花素律话没说完,就听扑通一声。

张中孚摔跪在地上,撅着腚趴在地上直打哆嗦。

“啊,臣臣”

张中孚或高或低地嘟嘟囔囔好几声,也没说出个究竟,惹得场上人发出阵阵低低的嘲笑声。

看他这个德行,花素律真怀疑,他到底哪儿来的勇气打老婆

又或者他真是个老实人,是张宋氏嘴太贱惹的

孰是孰非,花素律弄不清,也不想去弄。

但张中孚这种畏缩的样子,在这种时候未免让人感到厌烦。

花素律便跳过他,问起张宋氏事情的经过。

张宋氏动作缓慢僵硬,但端正地叩礼后,运声回道“回皇上,此事起,是因臣妇对丈夫疾言厉色,失了妇德,惹恼丈夫。与臣妇的丈夫,无半点关系。”

花素律看她如此果断的将责任都拦到自己身上,不免有些不忍和感慨。

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花素律端得满面冷硬,继续问“那你身上的伤是如何弄的”

“回皇上,事发时,臣妇正在绞面,梳妆台边有壶刚烧热的滚水,是臣妇为绞面洁净后,蒸面所置。”

“争吵后,臣妇丈夫一时气恼昏头,嘈乱之中,才拿起那壶热水丢出。热水洒在臣妇的身上,留下烫伤”

张宋氏说到此,猛抬起头,恳切地求道“皇上他并非故意的真的是一时失手,错拿了物件,没想到后果”

“张宋氏,你不必害怕替他们解释。”那弹劾的官员突然跳出来道“这里的各位,包括镇关王,都会为你做主的”

花素律听这话不大快意

包括镇关王

她这个皇上坐在这里,用你刻意点他一个王爷出来

姜贺受了捧,立刻又犯了老毛病,不知天地起来。

他昂头,吊着眉眼,一副自己能全然做主的傲气模样“没错张宋氏,你大胆说无妨,无论是何冤屈,本王都一定会为你做主”

花素律嘴角抽搐几下喂喂喂朕还坐在这里呢你算老几啊

张宋氏听罢,垂下眼眸片刻似在犹疑。

见她如此神态,那些急于将张庭拉下马的官员们都紧着劝她。

欲攻破她内心的那道线,最好吐出些张庭的惊天大秘密才好

张宋氏姿势别扭地俯下身,对姜贺浅浅地拜了一拜。

“多谢王爷。既然王爷如此说,那臣妇便讲了,万请王爷不要食言。”

姜贺闻之大喜,忙道“不会的。”

而跪在张宋氏身边的张中孚身子抖了下,眼神惶恐地看着张宋氏,颤抖着嗓子道“你这毒妇你竟然”

“大哥”张风山咬紧牙,低声喝住张中孚的话。

张中孚怔怔地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眼撇开眼不看他的妻子曾经在他心中的羞怯感与隔阂感再度油然而生。

他心有不甘,但周围众人的嘲讽声,和背后那道让他熟悉而颤抖的视线,最终让他低下头不再言语。

一群人目睹张中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