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宏自知心虚,回府都是偷偷摸摸的,从房间搜出藏好的药酒,让小厮给自己上好药,到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就把昨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张口便喊小厮进来,服侍他起床。
谁知进来的不是小厮,而是他黑着脸的爹。
他爹手里还拿着一根柳条。
薛宏顿时就清醒过来,人直接往床下一跳,他露出讨好的笑,眼底却充满戒备之色。
“爹,您来了怎么也没让下人通传一声,这儿子都才睡醒,衣衫不整的。”
薛宏说话的时候,默默地拉紧了自己凌乱的里衣,并不动声色地套上鞋子,身子往门口的方向挪动。
薛父面无表情的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而后冷笑一声,握着柳条的手微微使劲。
“通传?这当爹的这来自个儿子屋里,还要让下人先通传一声?
我看你这脑子真是该好好地治治了。”
薛宏心中咯噔一响,赶忙做好逃跑的准备,讪讪笑道:“不是,爹,您误会了,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他冷笑一声,拿着柳条就朝着薛宏打去,“误会?我误会什么,误会你脑子不清醒?还是误会你得空就给我在外头招惹是非?”
“前些日子你爹我才压着你,低声下气地跟凉州提督赔礼道歉,昨个儿夜里你又得罪了霍小侯爷!”
“我今个儿不把你这身皮给扒了,我就跟你姓!”
薛父也是气糊涂了,毕竟京城谁人不知,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霍肆玖。
先不说他自身早已继承永安侯这个爵位。
就说其舅父是当今圣上,外祖父是靖王爷,师父是黑甲卫统领。
有这三个靠山,霍肆玖在京城横着走都没人敢吭声。
薛宏见柳条朝自己挥来,条件反射性地往边上躲闪,嘴巴更是比脑子要快一步。
“爹,咱两本来就是同一个姓。”
薛父脚步一顿,胸脯顿时起伏的厉害,他抬手,手指颤抖着指向薛宏,连着说了三声“好”。
“翅膀硬了,还敢顶嘴了,老子今个儿不把你打个半死,老子就不姓薛!”
“不是,爹…”
薛宏悔的肠子都青了,一边闪躲一边想要解释,可薛父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柳条抽在身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爹…别打了,疼…真疼…”
他闪躲着,同时脑子疯狂运转,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霍肆玖。
只是想了半天,里衣都被打的渗血了,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霍肆玖。
薛父年纪虽大,体力却很好,这也是多亏了薛宏招惹是非的能力过强,隔三差五的追着薛宏打上一回,一副好身体就这么锻炼出来了。
薛宏的语气渐渐虚弱下来,但依旧没认错,一如既往地抓不住重点。
疼的龇牙咧嘴的,还有心思顾及自己的脸,“不是,爹,您打我可以,但是别打我的脸啊!”
“儿子还没成亲呢,这要是毁了容,日后没有姑娘愿意嫁给儿子可咋办!”
要是脸上留了疤,他日后出门,碰见美人哪里还好意思上前去搭讪。
薛父被薛宏这话气的不行,“成亲?
京城这大大小小的媒人一听你薛宏的名字,立马就婉拒,你还有好意思提成亲?”
京城谁人不知,薛家的世子是出了名的好色,平日见着好看的姑娘就挪不动腿。
刚开始还好,可后来不知怎么的,京城流传起了这么一段话——但凡是疼爱女儿的,都不可能把女儿嫁给薛宏这种好色之徒。
这下好了,哪怕是为了利益想把女儿嫁进薛家的,为了名声,也都歇了心思。
薛父又急又气,可自个儿子已经定性,改是还不过来了,左右也是风流不下流,等再过几年,风声消散些,在给他相看也来得及。
谁知这臭小子招惹是非的能耐是越来越大了,他担心再顺其自然下去,薛宏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薛父气红了眼,每一下都是下了死手,直到薛宏被打的瘫在地上,浑身血痕,才停下来。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眼底闪过不忍和心疼。
但儿子被自己打个半死,总比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而使得整个薛家都命丧黄泉的好。
薛父深吸一口气,咬牙,狠心道:“去,备牛车,再去库房挑几份好礼。”
外头的小厮听见薛父的声音,连忙应下。
满身是血的薛宏被抬上牛车,薛父跟着走在一旁,离开薛府前,他特意叮嘱薛府的管事,让他赶紧坐马车去请京中最擅长外伤的大夫。
请到大夫后,不必带回薛府,而是直接带去靖王府,在王府门前候着。
薛管事应下,一边安排人去备马车,一边去账房支了银钱,而后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靖王爷受帝王信任,府邸自然也离的皇宫近,薛父等人足足走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