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九天这故作凶狠的话语,霍飞羽、孙子城顿时脸上泛苦。授业恩师既然有命,他们自然不敢违抗,但这所谓考究却终究是他们不愿面对的功课。毕竟这位“严师”从来不知道何谓手下留情,每次考究的皮肉之苦也非常人可以忍受。若非二人一直有唐翎源源不绝的灵丹妙药作为后盾,只怕早已沦为残废之身矣。
就在他们踌躇之际,白发倩影早已消失在街道之上。此时,一声长叹自他们后方传来:“九天下手虽不知轻松,但也的确有她的本领,你们还是乖乖跟上吧。”
这一句催促既有无奈,也有同情,正是出自唐翎之口。二人听到,连忙转身应是,同时也向方才擦身而过的肖靖拱手行礼:“见过副堂主”
论年龄,肖靖比二人还小了几岁,见他们如此恭敬,自然而然地显出了几分不适。只是这也并未妨碍他出言开解二人:“飞羽大哥,子城二哥,我姐姐她面冷心软,你们千万不要介怀。别看她刚才对你们冷言冷语,实则这段时间一直在暗暗担心你们。”
“就你多话!”远处一声喝斥适时传来,“劣徒,赶紧跟上!”
“遵命!”
听到九天催促,霍飞羽、孙子城当即已展露出慌张神色,急急跟随而上,只留下肖靖站在原地,摇头苦笑。
吴柏松等人自踏足血海城内后,一直处处小心,生怕自己一时不慎为唐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方才九天语气、举止、外貌均与他们心中所想的某个任务极其吻合,心念躁动间,已有一人壮起胆子开口向唐翎询问道:“寒意堂主,方才那位白发姑娘是……”
“正是你们心中猜测之人,一念千斩朱九天。”
“……”
冥地覆灭一事,个中原由甚为复杂,但九天以冥地数万性命成就自己“一念千斩”之名却也是不争事实,众人见唐翎开口确定,当即已然沉默。
唐翎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此时所想,缓缓开口道:“冥地之事,我事后亦有检讨,也知道当时决定实在过分。今日邀请各位到来,一来是为了解决逆天丹之事,再者……便是要了结我这一个心结。各位还请稍安,待得事情解决之后,再决定将来去留吧。”
一行人中,只有吴柏松知道唐翎真实身份,纵使如此,其余人自觉得到淡漠苍生风寒意如此致歉与许诺,依旧是难以想象。当下也不好再作什么表态,纷纷噤声,静待后续安排。
是日,唐翎虽然回到血海城,但并没有再向程游陆或其余长老作出招呼。而血海众高层也知道绝影堂所属尽皆地位超然之辈,自然也不敢打扰,只得听之任之,静待后续。不觉,已然入夜,各部依旧维持平常运转,同样没有因为“风寒意”归来而有何变动。
此时,知节殿中。
绝影堂为卢国公守灵八十余年,如今苏醒之后,知节殿便是他们常驻之地。如今大殿之内,唐翎、程咬金、肖靖、九天齐聚于此,脸上神色各自严肃,显然正在为某件要事而相聚。
或许是因为唐翎在安西时将小家伙撇开不顾,独自深入险境的缘故,程咬金至今仍旧心怀芥蒂。见个人早已齐聚多时,唐翎却仍旧沉默不语,故作神秘,他已率先嚷嚷起来:“臭小子,大半夜的你不好好休息,把我们换来此地作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只顾着故弄玄虚!”
此时没有外人在场,唐翎早已将面具卸下,他见程咬金在那大呼小叫,瘦削面容上不觉流露出苦笑,抬手已将安西之行所得的各种物件亮出,悬浮在大殿之中:“让你们到来,自然是有事商议。但在此之前,先看看这些东西吧。”
“这些是什么玩意?”程咬金往场中看了一眼,“一大一小两块锁魄冰,几枚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丹药,就这些东西也值得你劳师动众?”
知道程咬金如今只是借题发挥,以胡搅蛮缠,唐翎自然也不会在意,转向肖靖问道:“你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肖靖天性随和,又是晚辈,自然不会像程咬金一般与唐翎叫板,走到那块略小的锁魄冰前细细端详了一阵:“这里面困锁的魂魄,似乎与寻常六族魂魄有所不同?”
唐翎对肖靖目光略感满意:“没错,里面乃是一名恒族的魂魄。”
“什么?”程咬金顿时来了精神,“臭小子,你这一趟安西之行,果然找到了恒族杂碎的线索?”
“还不仅如此。”唐翎又往旁边轻轻指去。
恒族曾与段环山合力布计,将唐翎逼至绝境,也令芸儿因此而香消玉殒,程咬金因此也早已将其视作首要针对目标。如今见唐翎有所收获,他连忙凑近,仔细端详着唐翎方才所指的另一块锁魄冰:“嗯,这里明显也有恒族杂碎的魂魄受困其中。只是……不对,它与方才那块锁魄冰相比,更显浑浊。”
“因为其中困锁的魂魄,乃是三千年前叛出神界,后被四族围剿殒命的恒族残魂凝聚而成。”
简单解释过后,唐翎便将自己在安西所遇到到各项细节一一道出,而在倾听途中,在场三人虽然没有开口打断,但随着唐翎阐述内容往后推移,他们脸上也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