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还请手下留情!”
虽身受重创,金刀仍旧勉力撑起身子,开口便是为主上求饶。
唐翎侧过脸来:“你求我放过他?”
面前之人虽为展露出半点气势威压,但金刀丝毫没有怀疑,若是对方愿意,绝对可以在一念之间将秦镜生连同自己四人尽数抹杀在这片天地之中,何况他还率领着足以将冥地全歼的绝影堂?当下也没有半点鱿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玉盒:“此乃风云王赐予我等四人的‘灵心丸’,金刀愿意将之全部献给阁下,只求换得冥王一命。”
唐翎未有立刻作出反应,竟是就此呆住。
金刀见状,以为唐翎有所心动,连忙又说:“冥王已是理智尽失,恐怕今生再也无法恢复。如今我等只求阁下留他一条残命,若是阁下仍不满意,只管开口便是,四侍纵使粉身碎骨,也要为阁下办到。”
过了许久,唐翎这才又再开口问道:“你们居然愿意为他付出至此?”
“当年若不是天道、轮回两位长老,我等四个孤儿早已饿死接头。他们遗愿,自然也是我等心愿。”金刀言语,尽是毅然,“何况我们四人与冥王自小认识,彼此交情不亚于血亲兄弟,本就没有什么付出一说。”
“是么?”
反问一句,冷笑一声,内劲一吐,唐翎未待金刀再次开口求饶,已吐出骇人气劲,秦镜生手中仍旧胡乱挥舞的震魂刀竟就此化作碎片,倒射镶入大殿高墙之中。
同时。
代表着冥地最高身份的另一件信物万幽袍,也在唐翎内劲催谷之下,变成无数碎布,轻轻飘落。
将口中仍旧吐出疯言疯语的秦镜生扔到一旁,绝影堂堂主风寒意转身,跨过已然重伤的四侍,踏出死寂大殿,期间甚至没有看金刀手上的玉盒一眼。
不久,天际间传来一声宣示。
“冥地忤逆天道,已由血海绝影堂所灭,今后天下间若有意图祸乱苍生者,皆以此为鉴。”
翌日。
此时,冥地覆灭之事尚未传入他人耳中。
此时,已成为血海议论重点的“风寒意”,正坐在某一处深山凉亭里,品味茶香,似要借其洗涤尽昨日沾染的血腥。
一道白发倩影,与之相对而坐,冷峻脸上,尽是不悦。
放在唐翎面前的并非什么极品香茗,但却是确确实实的上等好茶,然而在座双方却没有将半点注意力投于其上,反而是噤声而坐,一者双目迷离,独对远方幽静,一者冷眸紧逼,似有万千讥讽,随时冲口而出。
终于。
“寒意堂主昨日派遣半数绝影堂成员前来制止我,难道说你对这些凡人动了恻隐之心,就此放下杀妻之仇么?”
难耐对方沉默,九天终于压抑不住,对唐翎进行追问,虽然仍旧是与往日一般无二的冰冷讥讽,但她却莫名觉得,在将这句话道出之时,心中居然莫名轻松了许多。
而唐翎虽仍一声不吭,但与往日有芸儿作伴时的淡然气息如今已自瘦削身影中重新散发而出,更令九天不知为何在心中生出如释重负的感觉。
长吁一口气,唐翎依旧面对远处风景:“罪魁祸首既已受罚,冥地其余人等不过受殃池鱼,杀之无用。”
“是么?”似是不愿直面心中念头,九天又再出言讥讽,“想来那两名冥地长老,便是你口中的罪魁祸首了?还是说,让秦镜生就此疯疯癫癫,已可让你心中怒火尽消?你如何肯定那不是他故意装出来的模样,好骗过你这位绝影堂堂主的法眼?”
“他魂魄受损,魂识涣散,今生今世已无法恢复,这点我可肯定。想来秦镜生能操控恒尸,乃是将自己魂识植入其中所致,恒尸全灭,也令他受到反噬,伤及魂魄,才有如今这般下场。”
有面具遮掩,九天无法看清唐翎此刻表情,但纵使如此,她也知道自芸儿逝去之后,唐翎已重新变回程咬金曾暗地评价的棺材脸,无悲无喜。所幸与创世圣者的淡漠苍生相比,终究还是好了不少。
沉默一阵,唐翎突然说道:“或许这样,对冥地,对我而言都是最好结局,毕竟我也不愿自己双手染上故友后人之血。”
九天未有回话,只是捧起自己那杯茶,品了一口。
沉吟半晌后。
“既然如此,便随你意思吧。”
冥地强势反出朝廷,先败栖霞堡,再与三尊之首血海分庭抗拒,一时间曾叫大小势力对其大加瞩目。然而,这个祸乱却在不足一月便离奇覆灭,却又使世人众说纷纭,将此巨无霸夷为平地的神秘势力,更是走进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议论重点之中,不论达官贵人还是绿林好汉,都已注目在其来历之上。
而在冥地覆灭约半月后,众人推测无数遍的结果终于揭晓。
血海海主程游陆,自怛罗斯之战余波结束后首次走入朝堂之上,向当朝天子请罪,并坦诚剿灭冥地者,乃是血海绝影堂所为,冥地长老施天道、展轮回亦是殒命于绝影堂主风寒意手下。
此言一出,哗然之声已在短短时间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