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能走到哪里去」
他一把掐住苏氏的脖子,将她拖回房间。
苏氏尖声唾骂「你这会儿倒怪上我了你若是个洁身自好之人,我缠得住你吗我若是苍蝇,你便是那有缝的臭蛋明明是你为了保住自已的前途和狗命,才杀了苏凝这笔帐,你休想算到我头上来」
「你还敢说不是你的罪过」江斐恶狠狠的扼住了她的脖颈,「当初你故意接近我时,本侯就知道你居心叵测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本侯看你可怜,带你回京」
「我呸」苏氏挣扎着嘶叫,「你是看我可怜吗你是生怕我把真相说出来,再也享不了苏家的富贵还有那些乱军,他们真的是乱军吗不过是你和那位」
她说到一半,那声音被江斐硬生生的截在了嗓子眼里
他的手愈缩愈紧,手上青筋凸绽,一双眼睛几乎要暴出眼眶来
「就是你杀了她就是你」他咬牙切齿,「你杀了阿凝你冒名顶替,享了这侯府的荣华富贵你一个卑贱的野种,本侯给了你那么多,你居然还不满足,还敢害我的孩子,在本侯的眼皮底子下作妖你好像忘了,本侯这军侯之名,不全是靠着苏家得来的这功名的一半,是靠着本侯这双会杀人的手」
他挥舞着手臂,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匕首雪亮,闪着渗人的寒芒
那寒芒在苏氏身上闪烁着,很快,便化作点点血色。
苏氏痛得连声惨嚎。
未嚎几声,那嘴便被江斐牢牢捂住了。
点点血色在江斐手底开成无数朵血花。
苏氏像条被宰割的鱼,在案板上挣扎着,跳跃着,最终,没了声息。
房外,灌木丛中的江清川,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哀嚎与嘶吼,身子一阵阵发僵,脑中亦是嗡嗡作响。
他有心上前再继续偷听,可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让他整个人都虚脱了。
苏凝,死了。
那个疼他爱他,将他捧在掌心上的母亲,原来在十六年前,便已经香消玉殒
她死时,一定特别的绝望吧
她死了,可她的儿子们,就会被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冒牌货握在掌心
那一刻,她一定是身魂俱碎
而他,他是她的儿子,是她的长子,这么多年,他在仇人手底活着,被她驯化,受她驱使,助纣为虐,跟她一起,伤害她拼命生下来的女儿。
那是她欺盼已久的唯一的女儿啊
他唯一的嫡亲妹妹
她那么的信任他,敬爱他,依赖他,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乖乖遵从
哪怕他让她去给江清歌献血,她也只是苦苦脸,悄没声的去了
她差一点,就死在江清歌之手
还是他亲手把她送到了仇人之女的屠刀之下
他该死
他该遭千刀万剐
江清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江府的。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站在了平安巷苏家门口。
「阿离阿离」他哭叫着冲进小院。
看到院中的苏离,他「咕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你杀了我吧」他仰头看着她,目光触到她那被毁容的半张脸,心如刀割,用力捶打着自己,痛声嘶吼
苏离正跟罗挺李堂平在那里说话,猛不丁见他如此,惊得连连后退。
可江清川牢牢的抱住了她的腿。
他抱得那么紧,嚎得那么痛,倒叫苏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苏老
夫人见状,忙让苏惊寒上前拉起他。
「川儿,你这是做什么哪有兄长跪妹妹的,这要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阿离不懂事呢快起来吧」
「是啊」周氏亦道,「有什么事,起来好好说」
「母亲死了」江清川痛声哀嚎,「母亲死了我再也没有母亲了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兄长,你说什么呢」江清羽等人随他一起过来,听到这话,吓了一跳,「父亲真的杀了她了」
「可她死了,不应该是件好事吗」江清景小声咕哝着,「她那么坏,死了,就再也没人把我们当狗支使了」
「那个毒妇,她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母亲」江清川哭着摇头,「她就是个冒牌货我们的母亲,早在十几年前便死了被他们杀了」
「什么」苏老夫人霍地站起来,又重重跌回去
她抓着江清川的手,不敢置信追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清川强抑内心悲痛,将实情说出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苏凝注定凶多吉少,但如今得到确证,苏老夫人仍觉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江清羽三人获知真相,亦是哭成一团
苏离站在那里,泪水也不自觉盈了眼眶。
她自出生起,便不曾得到过母爱。
后来被苏老夫人带回京,以为从此有了家,结果却是那样的结局。
此时知晓其中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