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无路，后有追兵。也只有他豁得出命来赌，把这些人一个个打醒，让他们还能成为一支队伍，而不是四散的蚂蚁。

很多人摸着挨过抽的脸，大龙嘬着险没被砸断的手指头，痛得在那只跳，抓起了他的机枪冲着已经从滩涂冲上山路的死混蛋大叫aadquo老子整死你aardquo

于是他做了跟随的第一个，李尔滚做了第二个，第三个是一群，第四个是全部。

死混蛋发出一阵曾经听闻的怪叫，那爆发在他赤裸着一张黑皮对着一群滇军时，于是人们全都那样怪叫。

他们冲上了山路，滇军的射击已经不是原来打在中间的盲射了，他们在隐蔽物后精准地命中人们，不断有人倒下，他们不打算放弃这个制高点。

死混蛋还在怪叫，你觉得他一定会叫到气竭翘掉，但那家伙回头看了一眼他不断在倒下的部属，长吸了一口气，接茬儿鬼叫。

他这样的人，可能在哪里都能像个疯子吧。

大龙终于追上了他，凶神恶煞，一副要拆掉人骨架子的表情，aadquo我整死你aardquo

死混蛋一耳光扇在他脸上，把那家伙打了愣掉，然后死混蛋跳下了山路，在陡峭的山坡上摔了个滚，然后爬起来上冲。什么也没说但是其意明了，他们都跟着往山坡上下饺子，摔得鼻青脸肿连滚带爬。阿白那倒霉蛋干脆摔得是连影子都不见了，他坐上滑梯一样滑出了人们的视野。

在滇江那头的特务营已经将他们抛弃，以滇江为界，据守东岸，至于西岸南峰上的将士，他们是不管的。

李尔滚他们不得不上山抵挡。是啊，如果不马上抵挡，这余下的着急渡河的几千人，全都会被打成筛子，到时候就是屠宰场。当然，如果他们四散开去，继续成为散兵，只会被封锁线一步步围聚截杀。

这么短的时间，渡江不可能，只有回头抵抗。

李尔滚说aadquo特务营连一兵一卒的增援都没有来过，他们是直属，我们就是帮来历不明，该死不死的野货，就更不会有增援。aardquo

龙纹只管抢了望远镜自己去看，aadquo早晚会有的。屁股上着了火的人，当然就要嫌救火的来得慢。aardquo

aadquo他们本来可以挟东岸天险，守住咽喉，可早提前收拾好了细软，就这份斗志，炮响时咱们稳可以瞻仰到隔江的尊臀。aardquo

龙纹一边往对岸看一边说aadquo我现在瞻仰的还是他们的尊容，只是有点提心吊胆怕掉脑袋。特务营这样的亲信也要怕掉脑袋，就是说怒江多半已经是上峰死令的最后防线。我猜指挥部现在比东西两岸更像一锅粥，这是淘金的筛子，淘尽苟且混世的家伙，这时候敢站出来的是不怕掉脑袋又会打仗的。好事，好事。aardquo

李尔滚瞪着他，无法不这样瞠目结舌地瞪着他，aadquo好事这一千人要在这死光了。哦，八百，为抢这死秃山已经死两百多了。好事。aardquo

aadquo是神山，南峰就是南天门，神庙神树神石神江守神山，说秃山要遭天谴的，劈叉你。aardquo他居然有心给我模仿一个被雷击的声音。

aadquo可我们抢到的是秃山头。硬胶土，火山石，没筑防工具，阿白就算吐血也啃不下去几寸，我们还是得在小屎坑里放枪，到时候aadashaadashaardquo李尔滚以炮弹的飞行和爆炸声回击，aadquo借您的话，活的在泥里，死的在天上，圆满。aardquo

他瞄了瞄我，aadquo你很想插了翅膀飞去东岸aardquo

aadquo我们能用的阵地只能是东岸啊你那肚子坏水，从只想跑路的特务营手上抢阵地还不容易在那边筑防。你看见的，这些死了的滇军连筑防工具都没带，一味快攻轻取，败进林子里就一枪不发。是怕了我们吗因为他们主力快来了，犯不上和秋蝉死拧啊aadashaadash照他们那疯人院的速度，子夜也就到了aardquo

aadquo我一个人守不住东岸。aardquo

李尔滚气结，aadquoaaheiaahei我们啊你有一千人aardquo

aadquo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我靠什么把你们这堆沙子拢在一起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回家的空头许诺。过了江，那一条道分成了几十上百条，大家有的是去处，一窝蜂，猢狲散，谁还理空头许诺到了江那边，我怕要连个班也剩不下来。听说你败战没少吃，不知道怎么打赢，总知道为什么屡战屡败吧aardquo

李尔滚知道但是不想接接茬儿，看着江那边发呆。

紫悠这时候却想着，他终于承认了。用空头许诺来聚集的队伍。

为什么总打败战或许打败他们的是浑噩的生命。从来没有任何事值得做什么，做什么也都无用，于是当危险来临，便只好一再开动逃跑的本能。有时李尔滚也想逆着溃兵冲它个一了百了，算给自己个交代，但想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