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儿打听到了花姨娘的喜好,原来花姨娘喜欢贡缎和蜀锦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要是搁在平常人那里,想要弄到手可难上加难,然而放陈锦瞳手中不过信手拈来,她看了看贡缎,发现花色和纹饰都精妙绝伦,点头一笑。
“好了,退下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啊,三娘。”陈锦瞳点到为止,她知道,三娘表面上看来胆小如鼠,实际上却是十个花姨娘加起来都远不如的。
真正不计其数,要非她设计弄死了陈荣安,如今还没立锥之地呢,算了,陈锦瞳准备开门见山,幽幽的叹息后,又道“三娘,你之所以没有被她算计,不外乎因你和尘同光不何和任何人计较罢了,你从未做出格的事,但这就足够了吗”
她刚刚到侯府的头一年,就连睡觉也感觉旁边卧着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老虎,那大老虎随时可能暴起伤人,在府上,她遭遇过多少算计
“三娘果真以为生孩子就可以改变一切吗三娘,您竟如此迂腐我总以为你和那花姨娘不同,如今看来也大同小异了,在这府上你能生出个孩子”陈锦瞳讥讽一笑,她在侯府已三年了,这三年的生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虽然大夫人从未正面对付过水姨娘,但实际上人人都知道她们之间微妙的矛盾,陈锦瞳听水姨娘这么说,斜睨了一下她,诙谐一笑。
“不成,”最终,她还是用力的咬住了下唇,拒绝道“瞳儿,我何苦在这里作死,将来如若给他诞个一男半女也就罢了,早晚享清福,如若闹起来,那花姨娘不是我的前车之鉴吗”
在这府上水姨娘真正属于长袖善舞之人,生活的风生水起,听陈锦瞳这么说,水姨娘微微蹙眉,委决不下。
饶是大夫人将水姨娘看作眼中钉,随时想要拔掉,但她可找不到水姨娘的一丁点儿错误。
她不是不争,而是不想去争斗,这一点和陈锦瞳一模一样,对上,水姨娘可以将老夫人哄的团团转,老夫人喜欢抄佛经,她也开始抄录,大夫人喜欢什么礼物,她尽可能送过去,对下,她笑逐颜开,怜贫惜贱,从不轻视忽略一人,在府上生活的如鱼得水。
关于花姨娘的籍贯、身份以及履历等等讯息,陈锦瞳却再也不能追根溯源了,但陈锦瞳却明白,水姨娘有自己的心机,她自到这府上后尽可能的在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她表示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激,看似蠢笨、做小伏低,但实际上却聪明绝顶,举一反三。
陈锦瞳私下里调查过水姨娘,发觉水姨娘是个寡妇,因其貌美如花且蕙质兰心,得到了不少人的青睐,也算是陈百现手段好、行动快,竟比一般人捷足先登了。
就犹如在丛林里喝水的麋鹿忽然听到了猎人的脚步声一般,她惶遽的看看四周围,“瞳儿,不要乱说话,我是个与世无争之人,在这府上能生活的如此惬意,如此得心应手我已开心极了,我可不要出幺蛾子。”
“啊,这”水姨娘脸色骤然变了,尽管她已料到陈锦瞳今日会和自己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话题,但却想不到剧情会如此急转直下,她慌忙起身紧张的看了看周边。
“夫人和爹爹蜜里调油一般,何苦做这司马牛之叹”机会来了,陈锦瞳知道怎么做了,也知怎么说了,她握住了水姨娘的手,“那花姨娘的事,人尽皆知,三娘,您是聪明人,知在这里生活犹如在刀上跳舞,一步走不好可要万劫不复了,瞳儿请求您和我联合起来。”
但她自己却知道内心的凄苦,陈锦瞳还要说什么,水姨娘已凄凉一笑,“瞳儿,你要快乐点儿,这府上的生活可真不好。”
“我们也可和鱼儿一般自在逍遥,”陈锦瞳看了看高远的天,但水姨娘却在看包围了她们的墙壁,在外人看来,水姨娘运气可真好,她做了陈百现的三姨太,陈百现对她若即若离很有文火煮红豆的意思。
到前面后,两人坐在木亭子里,水姨娘看着水里头的鱼儿,指了指给陈锦瞳道“到底还是水里的自由自在,你看这些鱼儿,活蹦乱跳的,想要去哪里它们就去哪里。”
“那好,就叫你二夫人了。”陈锦瞳笑着纠正,花姨娘一听,感慨道“这样就很好,瞳儿,我们到前面去坐一坐。”
而实际上水姨娘的确比陈锦瞳大不了多少,真个是老牛吃嫩草,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按照辈分,那花姨娘才是沉寂天农名副其实的“二娘”呢,但如花姨娘已去,陈锦瞳论资排辈,这才将解语花一般的水姨娘叫了“二娘”,哪里知道自古来女子都有个通病,唯恐人家叫“老了”自己。
“对了,瞳儿,你以后不要叫我二娘了,我们之间差不了多少岁,这样一叫,我似乎老了不少。”水姨娘笑了笑。
“送五两银子发送一下她罢了,毕竟花姨娘也可怜见的。”水姨娘动了恻隐之心,叹了一口气。
陈锦瞳先东拉西扯,再言归正传,“如今那花姨娘去了,处境倒是凄凉的很,听说二娘你还送了点儿银子给她”陈锦瞳手眼通天,外面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她都捕捉的一清二楚。
水姨娘握住了陈锦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