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满足地眯了起来。
顾泽之看着秦氿,唇角翘了翘,接着道“不过,娘您不用理会就是,这件事都交给我吧。”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不疾不徐,由他说来,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萧夫人含笑道“好。”
她现在的日子过得愉快极了,有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孝敬自己,还管端王府的那些破事干嘛没事给自己添堵吗
萧夫人看着顾泽之,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她的泽之长大了,可以护着她了。
既然儿子想要给她出气,她也不会拦着,再说了,世子派人追杀儿子的那笔账也该算算了
萧夫人又道“泽之,你放心去做吧。”
秦氿笑眯眯地继续喝着茶,眸光闪了闪。
在里,在被冠上弑父杀母的罪名后,顾泽之蛰伏了几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鸣惊人,伏击了世子,一举将其诛杀,并以雷厉风行之势掌控住了西疆的兵权。
顾泽之端起了茶盅,优雅地以茶盖拨去茶汤上的浮沫,气定神闲,宛如朗月清风。
在西疆时,因为父王和世子的刻意打压,他身边用的人基本上都是父王给的。曾经为了让父王宽心,也为了表明他无意与世子争位,那些年,他一直由着父王。
然而,他的退让也不过是换得他们的步步紧逼罢了,从十七岁那年父王把他从前线召回洛安城,他看明白了一切,然后就开始暗中布置,到今日他手上虽没有太多的人,却也够用了。
顾泽之浅啜了一口热茶后,抬起头来,又提议道“娘,要不要把您的嫁妆也带来京城”
萧夫人觉得儿子想得太周到了,欣然应了“好”
萧夫人慈爱地看着儿子儿媳。以后他们一家人长住在京城也不错,不必理会西疆的那些纷纷扰扰,而且,秦氿也不用远嫁,儿子也能留在京城靠他自己挣一份前程。
看着萧夫人神色豁达,顾泽之心里才算完全放下了心母亲是真的看开了。
顾泽之笑道“娘,等过阵子,天气暖些,您回舅父家住一阵子如何您也好些年没回江南了。”
萧夫人被他这一说,眼睛一下子亮了,心动了。
京城与江南相隔甚远,自她出嫁后,就再也没回过娘家了。后来,随着端王又去了西疆,整整三十年了,这些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西疆。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哥哥嫂嫂、侄子侄女了
她在娘家的院子这么多年来兄嫂也一直给她留着,家里那棵三百年多的梧桐树不知道还在不在,还有花园里的秋千,花廊
萧夫人的眼前飞快地闪过娘家的角角落落,那是她长大的地方,即便这么多年没回去,还深深地铭刻在她记忆中。
只是这么想想,萧夫人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反正她现在闲得很,想何时动身就何时动身。
她兴致勃勃地盘算起什么时候启程比较好,“京城去江南得走水路,得看今年开春冰什么时候化,沿途会不会有春汛”
顾泽之适时地接口道“娘,您放心,这事我会派人去瞧瞧。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要听太医的话,先养好身子。”
萧夫人已经开始想这次去江南该给兄嫂侄儿捎什么礼物,随意地挥了挥手,“我的身子不是好多了吗”
顾泽之道“您身子好不好您说了不算,太医说了才算。”
王嬷嬷看他们母子和乐,笑容更深,凑趣地对萧夫人道“王夫人,三爷说得是,您要好好养身子,也免得大舅爷他们为您操心。”
秦氿垂眸抿着茶,一口接着一口。
为什么她觉得顾泽之这是故意在支开他娘呢
是她的错觉吗
秦氿掀了掀眼皮,朝身旁的顾泽之看了一眼。
顾泽之优雅地饮着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矜贵自持的气质,乍一看温和无害,实际上嘛
咳咳,以顾泽之腹黑的本性,这八成不,应该说这肯定不是她的错觉
怎么办她好像有点迫不及待地等着看好戏了
秦氿的唇角弯了弯,估计接下来有的热闹了。
秦氿自得其乐,却不知她方才这一瞥与一笑都落入了萧夫人的眼中,萧夫人笑得更开怀了,也更慈爱,此外,又带着一抹长辈看晚辈独有的趣致。
见萧夫人对自己笑,秦氿也乖巧地对着她笑。
花厅里,气氛温馨和乐。
萧夫人留秦氿在府中用了午膳,直到下午未时过半,秦氿方才告退,萧夫人便打发顾泽之送秦氿一程。
秦氿也不坐马车了,与顾泽之一起沿着金鱼巷散步,至于杜若和那个西洋钟都被打发进了马车,远远地跟在两人后方。
今日的天气好得很,阳光灿烂,可是扑面而来的寒风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
秦氿这小身板一向怕冷,虽然外面披着厚厚的斗篷,但是手脚依旧冰冷,她抬起双手对着被冻得通红的手心直呵气。
她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简直就差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