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冷声道:“我就说这样行不通,都是你们,妇人之见!”他当初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也不该病急乱投医,听了这蠢妇的!
迎上安子昂愤怒的眼眸,安大夫人不由缩了缩身子,一时梗住,但随即就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这也是没办法,我总得为我们画姐儿的将来考虑。”
她越说越是为女儿感到不甘,振振有词道:“若非安家祖上犯下那等弥天大错,用得着牺牲画姐儿嫁给足以当她父亲的人吗?画姐儿为家族牺牲到这个地步,就算你这父亲不心怜,我这做母亲的却是为她心疼!我为女儿的未来打算又有什么错?再说了,女儿能好,我们安家才能更上一层楼!”
安子昂被安大夫人说得有些理亏,表情略显僵硬,气势也弱了几分。
见状,安大夫人继续说:“再说,要不是那件事失败了,我犯得着这样吗?不给世子妃一个下马威,等将来世孙生了,画姐儿就更无处落脚了。”
世子立了,也可以废。可是一旦镇南王请封了世孙,一并废掉世子和世孙,那就是大裕建朝……不,哪怕是前朝,也从未有过的事。
安子昂面上青一阵,白一阵,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了几分,道:“总之,那件事先放放,得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
安大夫人抿了抿唇,咬牙道:“也只能请乔大夫人再去劝劝了……”能在镇南王跟前说得上话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于是当天,安大夫人就带上厚礼去了乔府,乔大夫人想起自己为了安家的事在镇南王那里受的嫌弃,就怒从心头来,可是看着安家的厚礼,又委实心动,于是答应再为他们周旋看看。
安大夫人松了口气,但是也担心乔大夫人一人使不上劲,就琢磨着想在外面传世子妃不孝……最终还是被身边的心腹嬷嬷劝住了,说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别画蛇添足为好。
安大夫人想了又想,决定还是等乔大夫人那边有了消息再说。
可惜,隔日,乔大夫人那边传来的消息让安大夫人的心沉到了谷底,乔大夫人明确地告知安家,此事不可行。
这一下,安家真急了。
倘若这门婚事告吹,安家可就真的完了!
事到如今,不择手段也好,卑躬屈膝也罢,无论如何,一定要促成这桩亲事!
于是,当日,安家就大张旗鼓地请那位静缘大师给安知画施了法,安家大宅烟雾缭绕了几日后,安家就对外宣称说高人给自家三姑娘改了命,没三五日,安知画终于康复了。
为此,乔大夫人又跑了一趟王府,把这个喜讯告知了镇南王,喜不自胜地说道:“……弟弟,你瞧这静缘大师果然是得道高人,不惜损了自己三年寿元为安三姑娘改命,如今安三姑娘好了,这婚期也可以照旧了。”
可是镇南王却还是眉宇深锁,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道:“还是不妥……”
“弟弟!”乔大夫人愣住了,不懂还有哪里不妥。这么好的消息,弟弟难道不是应该喜出望外吗?
镇南王面沉如水,这位安家三姑娘命硬,改命一说,也不知道成不成,要是还会克自己的宝贝孙子可怎么办?
可是,婚期都定下了,整个南疆都知道自己要续弦了,现在安家三姑娘也康复了,自己实在没有退婚的借口。倘若无缘无故就退婚,那就是镇南王府的不是,平白让王府为人诟病,还坏了自己的名声。
乔大夫人的心好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似的,焦躁不安。
安家说了,一旦事成,就会再奉上五万两白银作为媒人礼。
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乔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勉强用还算平和的口气道:“弟弟,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镇南王抬眼看向乔大夫人,似乎做了决定,果断地说道:“这样吧,大婚那天一切从简……”
乔大夫人傻眼了,只觉得镇南王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只隐约听到他说什么一顶小轿把安三姑娘抬进门就是了,免得太过隆重,又惊到了他的宝贝孙子云云。
一顶小轿抬进门?!
那是续弦,还是纳妾啊?!
乔大夫人的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