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心眼才是。
见周柔嘉忧心忡忡的样子,南宫玥心里既是感动,又有些忍俊不禁:霏姐儿也好,二弟妹也是,怎么都把自己当成一个毫无反手之力的小可怜了?
“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又岂是任何人可以为所欲为的。”南宫玥淡淡地一笑,然后话题一转,“二弟妹,你最近在王府可还习惯?”
周柔嘉嫁到王府已经快四个月了,还是新媳妇,南宫玥一问,她便有些赧然,脸上起了一片飞霞,飞快地回道:“多谢大嫂关系,我一切安好。”
若说有什么不习惯的,那也就是那些为人媳妇都有的烦恼。
在闺中时,她只要管好自己就好,可是骤然当了别人的媳妇,就须得以夫婿为天,照顾他的起居,配合他的作息,管好他们的院子,还有他的那位妾……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比起那些远嫁的姑娘,比起那些上有刁钻公婆、下有刁蛮小姑、通房妾室满院子的人家……自己的日子已经是极好了。
看着周柔嘉知足常乐的脸庞,南宫玥微微一笑,这是周柔嘉的优点,但有时候也会成为缺点……
她含笑地提点道:“二弟妹,我们王府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你也别整天闷在屋子里,偶尔陪二弟出去听听曲,跑跑马什么的,二弟的性子开朗外向,喜动不喜静。”
南宫玥说得委婉,其实说穿了,就是萧栾还是小孩子心性,就喜欢玩,不喜欢读书练武。
可是周柔嘉既然嫁了萧栾,想要夫妻和睦,相敬如宾,自然要学会投其所好,夫妻俩彼此合得来,说得上话,才不至于太过生疏冷淡,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周柔嘉也是聪明人,听南宫玥这么一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感激地欠了欠身:“多谢大嫂提点。”连母亲都没有与她说过这些。
她眼帘半垂,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她又小坐了片刻后,方才告辞。
东次间里,只剩下了南宫玥主仆三人,百卉忍不住叹道:“世子妃,王爷这次总算没有糊涂……”
南宫玥失笑地抚了抚衣袖,黑亮的眸子中闪现兴味的光芒,“安家这位画表妹的心还真是不小,还没进门,就想给我下马威了。”
“不自量力。”鹊儿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
这安知画一进门就要让世子妃避让,若是世子妃真的避了,那岂不是整个南疆都知道这未来的继王妃更尊于世子妃?那以后还有谁会把世子妃放在眼里?!仗着自己快要过门就来这一出,以为王府为了婚事如期进行,为了脸面,就会有所退让,倒是“好算计”!
只可惜啊,还是在阴沟里摔了个跟头!
鹊儿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
“世子妃,安家费心闹了这么一出,如今却被王爷驳了,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又打算怎么样?”百卉蹙眉道。世子妃如今怀着身孕,实在不该被这些琐事所扰。可若婚事不成,岂非坏了世子爷的大事?
“不着急。”南宫玥站起身来,悠然往内室行去。
她一直来到梳妆台前,把镇南王送的那块麒麟玉佩放入一个垫着红丝绒布的小匣子中,然后慢悠悠地又道,“嫁不进镇南王府,安家只会比我们更着急。”
她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方玉佩上雕刻得活灵活现的麒麟,麒麟辟邪镇宅,玉质通透,倒是件难得的珍品。
闻言,鹊儿怔了怔,然后抚掌笑道:“可不就是!”
正如南宫玥所想料的,当安家得知镇南王的决定后,一下子都惊住了,一时间,厅堂之中鸦雀无声。
如今三书六礼已过了大半,镇南王和画姐儿的婚事也就只差迎亲而已,道理上,画姐儿已经是镇南王府的人了,说句不好听,要是镇南王现在没了,画姐儿可是得为他守望门寡的啊!
更何况,现在距离大婚也不过十来天而已,这个时候退亲,王府的脸面、镇南王的脸面何在?!
他们也没提别的要求啊,只是让世子妃避一下罢了,镇南王和世子爷素来不和,又有乔大夫人从中撮合,镇南王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
要不是仗着十拿九稳,他们也不会贸然就如此行事啊!
谁想,镇南王不但不同意,竟然还想要退亲?!
安大夫人还是觉得不敢置信,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呢?!老爷,王爷很喜欢我们画姐儿,岂会退婚呢。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破坏这门婚事!”
安大夫人自认这计划非常完美。毕竟,画姐儿是世子妃未来的婆母,若是世子妃不同意避让,就会落个不孝的名声,也会惹得镇南王不快,有镇南王施压,不想避也得避!
其实,她也只是想让世子妃出去住上一阵子,那么等女儿嫁入王府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世子妃手中的王府中馈权给夺回来,还可以让南疆上下都知道王爷对女儿的宠爱!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维护世子妃!
安子昂的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真是甩安大夫人一巴掌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