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油光,正如数家珍地夸赞着自家马匹的优点,像什么“迅似疾风,快如闪电”,“任重致远”,“神力无穷”等等的好词滔滔不绝。
而那矮胖男子时不时点头,显然很是赞同。
傅云雁眉宇紧锁,又道:“这马监之人根本不懂相马之道,还装模作样……”
她话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宁老爷打断:“这位姑娘,您这就是没经过事了……”他一脸的意味深长,“这武家马场的马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老板会不会做人。”
傅云雁微微眯眼,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冷笑着讽刺道:“感情这马监的人不是在相马是在‘相’人啊!”
傅云雁的比方打得委实逗趣,南宫玥差点就被逗笑了,招来百卉吩咐道:“百卉,你过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位马监的大人姓什名谁。”顿了顿后,她微微蹙眉道,“我总觉得这个人似乎有几分眼熟,而且又是马监的人……”
百卉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行了个礼后,就跑去打听了。
一旁的宁老爷疑惑地看着她们几人,之前只顾着相马的事,他倒是没留心这几个女子的相貌气度,现在才隐隐察觉到她们似乎有些来历——这若是普通人,何必去打听马监的人是何来历。
这时,那个矮胖男子装模作样地检查了几匹马后,就拿出了几纸采购公文递给那个武老板,他身后的跟班拿出了几张银票,似乎是要交付定金了。
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交头接耳,不少人都对武家马场做成了这么一单大生意感到羡慕。军方采购战马,肯定不会只是采购今日在场的这百来匹马,那可是数以千计的大单子了!
百卉混在围观的人群中打听了一番,便回来禀告,这一次,她附耳在南宫玥耳边低语:“夫人,奴婢听马监的人叫那人为牛大人,又寻人打听了一下,果然是牛兴隆。”
南宫玥微微颌首,百卉口中的牛兴隆,正是柳合庄的那个牛兴隆!
当初柳合庄的事南宫玥还记忆犹新,牛兴隆是小方氏姨娘的兄长,也是她的嫡亲“舅舅”,替她打理老王爷留下的产业多年,在柳合庄里更是横行霸道,压榨佃农,苛待残疾老兵,还蓄意抹黑萧奕的名声,委实可恶,可惜最后她也只教训了牛管事的侄子牛长安,没能逮着这牛兴隆!
南宫玥自然也派人寻过牛兴隆,也知道他回了南疆投靠小方氏。
当时远在王都,南宫玥只能暂且将这事放下,在回了南疆以后,她曾让朱兴好好查过,方知牛兴隆被镇南王安排进了马监任少监。南宫玥一直不动声色,打算等到与小方氏正式了结产业之时,再一起收拾了,以免打草惊蛇,倒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他了。
若非牛兴隆与当初的牛长安有几分相象,恐怕她还认不出来。
“夫人,还有一件事。”百卉小声地又道,“奴婢刚才听牛兴隆和他的副手言语间在说,他们这次采购的两千匹战马明日就要被送往惠陵城。”
南宫玥瞳孔微缩,骑兵的战力比普通士兵强大的原因很多是依赖于他们的战马,这些劣马一旦送上战场,很可能会影响战局。
阿奕正在惠陵城,怎能让他遭到这样的风险!
想着,南宫玥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芒,心中怒意翻腾,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牛兴隆与那个武老板达成协议,将那些劣马买走。
采购战马是军中之事,她是内宅女眷,哪怕她是镇南王世子妃也无权干涉,而咏阳祖母也不是南疆的将领,同样不能插手南疆的军务。
能管此事的只有萧奕和——
镇南王!
只是以镇南王的性子,贸然去说只会起到反作用,说不定不但会让这些日子来勉强形成的融洽毁于一旦,而且更拦不住战马送往前线。
南宫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得想个法子才行……
南宫玥的眼睛落在了那匹黄骠马上,沉吟片刻后,先与咏阳说了两句,得了她的允许,便招来百卉悄悄耳语了,百卉应命而去。
斜对面的牛兴隆将一式两份的采购单子分给了武老板一份后,装模作样地说道:“今日本官先交付五千两定金,取走这两百匹战马,剩下的一千八百匹你务必在明日巳时前送到骆越城大营,届时本官再付余款。”
牛兴隆自然也知道很多人在看着自己,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一点,想着买下这批两千匹的战马之后,就会有一万两银子飞入自己的腰包,牛兴隆就是心花怒放。别人都说打仗不好,照他来看,这些人才是目光短浅,不打仗哪有财发啊!
“是是,牛大人。”武老板唯唯应诺,心里窃喜自己消息灵通,早就打听到了南疆军要采购战马,这才事先悄悄地试探了负责此事的牛大人,把这事给漂漂亮亮地办成了。
既然差事办好了,牛兴隆就打算打道回府,可就在这时,后方随行的副少监大步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对他道:“大人,属下刚才听说今日这马市里出了一匹千里马……”
千里马?!牛兴隆顿时两眼发亮,心潮澎湃:若是真的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