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则有些好奇,世子爷写了这么久的信,到底是谁给谁的呢。
萧奕终于写完了一封长信,满意的收了笔,小心地吹干了信笺后,封在了信封里。
这些日子战事频频,已经好久没有给他的臭丫头写信了,臭丫头一定等的心急了。
不过,总算失地全都收复,只待料理完后事,他就可以回王都了。萧奕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就回去,他都已经离开王都快要半年之久了,早点见到他的臭丫头,是支撑着他连连胜仗的最大的动力。
“大哥。”见到他终于不再傻笑,傅云鹤忙不迭地抓紧时间回禀道,“南蛮大皇子已经被关押在守备府大牢了,大哥可要去见见?”
“我见他干嘛。”萧奕满不在乎地说道,“就这么关着好了,待过几日,我亲自押他回王都献俘,丢给皇上就是。”
这句话一出,傅云鹤倒没什么,田禾不由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地说道:“世子,万万不可!”
萧奕皱了下眉,抬眼看着他。
田禾惊慌地问道:“世子,您可是要回王都?”
萧奕回答得毫不犹豫,“那当然。”
“世子,这怎么可以!”
萧奕一颗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回到他的臭丫头身边,闻言不满地瞪着他,“为什么不可以?”
田禾苦苦劝道:“世子,当日您被王爷留在王都为质,实属迫不得已,您在皇上的眼皮底下,这日子岂会好过,若是稍有不慎,让皇上忌惮,那可是会丢了性命的。现在您既然已经回来,又怎么能再去冒险呢。”
傅云鹤忍不住开口道:“田将军,大哥的世子妃可还在王都。”
“世子妃不过是一介女流,皇上应该不会为难于她。”田禾继续劝道,“世子,您可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以身犯险啊。”
“以身犯险?”萧奕笑了,他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本世子在王都可是待了整整四年,岂会不知王都形势如何。”萧奕刻意停顿了一下,又道,“田将军,你觉得我那父王如何?”
田禾愣了愣说道:“王爷他”他心中对于镇南王确实有不少的不满,可是,碍于身份,总不能任意指责。
萧奕脸上的笑容又盛了一分,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必须回王都。”
他说着,又回到了书案后,拿出一封已经完成的折子,说道:“给皇上的奏折我已经写好了,稍后便会递到王都。”
“世子”
田禾怔怔地望着他,老泪纵横。
他哪里不明白世子的意思,王爷行事糊涂,镇南王府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在老王爷过世以后,其实已经渐渐衰败了。往近的说,这一次的南疆之乱就是因为王爷的任意行事,乱出主意而引起的。南蛮侵犯已经引来了皇帝相当的不满,而以镇南王的行事作风,只怕皇帝不满与忌惮会越来越深,届时与南疆而言将会是大祸。
经此一役,田禾深切的体会到,单靠王爷,若是有朝一日,朝廷下定了决心要收回镇南王府的兵权,恐怕南疆不保。
田禾的眼中充满了敬仰,世子明知王都凶险,却以身犯险,为的就是让皇上安心,为的就是保住南疆。
“世子!”田禾抬袖擦了擦脸颊,语气哽咽地说道,“您此去一路凶险,还望保重,末将定会为您守好南疆!至于其他人,末将也会告知他们您的苦衷的。”
世子如此为南疆,为百姓,为他们。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付出忠诚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田禾,这一刻彻底下定了决心。
士为知己者死!
“末将先告退了。”田禾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他要赶紧去见一下其他人,与他们通通气。
傅云鹤怜悯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大哥不愧是大哥,三言两语就把这死脑筋的田禾给说服了。也不知道这田禾是怎么脑补,居然哭得这么伤心
“小鹤子。”
萧奕的声音忙让傅云鹤回过神,忙道:“大哥,有什么事吩咐吗?”
“替我把这信递到王都去,一定别弄折了!”萧奕小心翼翼地把封好的信递了给他,又随手把那封奏折扔过去给他,“还有这个,递去给皇上吧。”
看着面前这两样东西不同的待遇,傅云鹤在心中暗自又替田禾抹了一把泪,他就知道,大哥迫不及待要回王都的原因其实仅仅只有一个。
但这个回王都的决定,只要一说出来必然一定会惹出一场轩然大波,指不定会有什么忠心的将士来个死谏。
现在嘛,可怜的田禾已经主动去替大哥摆平一切了。
高!实在是高!
再一看萧奕,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坐在那里发呆和傻笑了。
“温柔乡,英雄冢。”
傅云鹤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拿着书信和奏折走了出去。
奏折自然是以三千里加急的速度递出去的,于是,十几天后的二月十八,南疆大捷的捷报一路送至了宫中
“捷报,三千里加急的南疆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