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却只摇摇头,无所谓的就走了。”
“至于调他去实验中心,是我的意思。”
“他的课普通学生评级很差,很少人能听懂,考试基本要靠自学,还有几次他在考试前干脆公开了试卷,说什么破考试无所谓,大家不都是来混文凭的么,反正没人真要搞清楚物理”
“基于此,再让他上课,无论对他还是对物院都不会有好结果。”
“对于他的情况,多数人认为是自作自受,活该。”
“这点我个人是部分认同的,但我同时也理解他。”
“他有足够的数理基础,思维更加异于常人,如果真的有什么就算死也要坚持的理论,我相信那个理论会有坚持的价值。”
“甚至我也不排斥你去试着理解他的理论,只是”
钟平郑重地凝向李峥。
“你们以这样的形式,这种规模的团队去接近我们所有老师都很担忧。”
“但凡平庸一些的学生接触他,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疑虑。”
“偏偏是你们几个,你们几个恰恰是最有可能深陷其中的。”
“我虽然了解有限,但我大概清楚,他的理论很美,很有诱惑力,只从形式上讲也许是不亚于弦论的,更可怕的是它还是个半成品,被中间腰斩的你们这样的学生恐怕很难克制自己不将其变成完成品。”
“但从我的认知与现实来看。”
“它永远不可能成为完成品。”
“至少在我这一生不可能。”
“就是这样,李峥,我们不想再看到第二个解其纷了。”
“我知道这些话听起来很讨厌,但都是为了你们好。”
“如果坚持做超导理论研究,我可以给你联系我们物院理论最好的教授。”
“这就是我的态度了。”
李峥沉默良久。
在这沉默中,好像看到了一个更加唯美,也更加讨厌的解其纷。
自作自受,执迷不悟,活该,这些描述都是对的,想像着曾经的那个张牙舞爪,四面乱喷的解其纷,他甚至是丑的。
但在那具皮囊之下,那个义无反顾的灵魂,却又如此美不胜收。
“从没有过”李峥有些哽咽地摇了摇头,“钟院长,您的这些担忧,其实从没有过,解老师自始至终,没有跟我抖落过半个字的私货,包括您当时问的元胞自动机和生命游戏,他什么都没讲过。”
钟平也是一阵沉吟“我能想像到他有多克制,但如果你们接下来一起研究超导,很多事是绕不过的。”
“嗯。”李峥扶着桌子,缓缓起身,“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会回去慎重考虑。”
“好的,难为你了。”钟平起身叹了口气,握着李峥的手道,“也请理解我们物院的老师,说这些话是我们的责任,最终不管你如何决定,我们也都一定会支持,即便坚持与解其纷开展课题,我也一定会批准。”
“谢谢钟院长。”
“好了,别搞的这么沉重。”钟平笑着推了把李峥,“吃饭去吧,想搞高能物理的时候,欢迎来我的课旁听。”
“一定,高能物理我只认钟老师”
在这笑声中,最后的气氛难得有所缓和。
李峥溜达着走下楼梯,其实这会儿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但还是下意识地走到了解其纷所在实验室的门前。
刚要推门看看解其纷走没走,里面就传来了像是呵斥又像是劝说的声音。
“解其纷啊你行行好,别祸害人了行不行”
“还记得以前那个研究生么人都快疯了书都不读了回家搞你那套东西”
“退一步说,就算李峥他们真的搞出了什么名堂,可一旦你的名字出现在论文上,你觉得还有希望发表么”
“这次可都是学校一顶一的人才,整个教育系统投资了多少年才养出了这么几个,你就抱好你的理论,自己在家整好不好”
李峥听得想要踢门而入,却又找不到打断的理由。
说这话的应当是鲁教授,看来钟平跟自己谈了多久,他就在这里跟解其纷谈了多久。
正当李峥下定决心要进去的时候,却又听到了解其纷幽幽的回答。
“不行的。”
“这种课题,他们跟其他人做不出来的,量子这一套只有我能讲懂。”
“他们做什么是他们的事,但找到我,我就会接。”
“除非你们现在开除我,杀了我。”
“都走吧,我下班了。”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之前副教授的声音。
“解老师啊我知道你在这里憋屈想找个理由出去。”
“这样好不好,我想想办法,跟院长申请一下,让你去理论研究所那边搞教研。”
“神经病吧”解其纷难以理解地说道,“我早就说了,不会在教学过程中谈及我的理论,一个搞物理的人已经放弃讲自己最信奉的真理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