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塔伦点头表示谢意,他面带笑容,示意大家接着看下去。
混乱晃动的画面仍然在继续,各种惊慌失措的声音此起彼伏,约莫过了七、八分钟,就在现场之人耐心即将告罄的前夕,画质恶劣的影像终于渐渐变得清晰稳定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狼狈的梅贝尔·塔伦小姐躲在隐蔽的角落,眼神坚毅地拉弓射箭的画面,“嗡——”箭矢离弦,画面随着这枚利箭急速飞驰。
来不及惊呼制止,这枚去势汹汹的箭矢就直奔艾伦·塔伦的胸膛,眼看着,箭头已经碰到艾伦·塔伦的衣服,马上就要刺穿他的血肉了。
这时候,画面又晃动模糊起来,留给众人最后的一个印象就是,艾伦·塔伦向后仰倒,胸前立着一支亲姐姐梅贝尔·塔伦射出的致命一箭。
袖扣的录影功能很快结束了,大客厅内暂时无人出声说话,一片沉默和凝重。
这段有着清晰来龙去脉的影像,再加上仆人侍从们的证词,几乎就可以给梅贝尔·塔伦小姐定罪了!
半晌,早就看过这个画面的安德鲁·塔伦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室内凝固的氛围。
“诸位大人,这才是我和堂叔给审判团的最关键证据,刚刚那位圣徒大人已经证明了,达蒙骑士的袖扣录制的画面没有经过伪造,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么,事情的真相已经非常清楚了,梅贝尔·塔伦小姐趁着混乱,偷偷向艾伦·塔伦先生射出了致命一箭,导致了艾伦·塔伦先生的死亡。
夏尔克官,马库斯官,我认为刚刚的画面,已经足够证明她的罪行了。”
梅贝尔请来的马库斯官暂时没有出声,佩罗娜家族的父子则一脸惊疑,他们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坐在主位上的梅贝尔,对爱德华·塔伦的控诉有了七分信任。
面对诸多质疑责难的眼神,梅贝尔·塔伦倒是非常镇定,她慢慢敲击着木质扶手,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击进了人的心里。
政务官莫里男爵首先表示出了自己的不耐烦。
“塔伦小姐,你承认刚刚那些影像的真实性吗?”
“我相信圣殿圣徒的判断。”
“塔伦小姐,对于这些铁证,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梅贝尔点了点头“自然有。”
她说完这话,就没有再进一步解释了,而是喊了一声“布雷特”。
存在感极低的黑发管家从阴影里面走出,微微躬身“小姐,悉听您的吩咐。”
“去把壁炉上方悬挂着的弓箭取下来。”
“是,我的小姐。”
随着这主仆二人的对话,众人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壁炉处,这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壁炉上方悬挂着的金色长弓和刚刚画面中的长弓非常类似,好像是同一把。
莫里男爵疾言厉色“塔伦小姐,你是想再编造什么借口吗?想说刚刚的画面是假的,因为那把弓箭一直悬挂在塔伦家的城堡里?
你不要再费心狡辩了,圣殿的圣徒大人已经证实了,达蒙骑士所录制的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你也说了,你相信圣徒大人的判断,不会是想要出尔反尔吧?”
面对一位成年贵族男性的咄咄逼人,梅贝尔·塔伦甚至还有心情整理裙摆。
她看起来瘦弱纤细,苍白羸弱,但表现出来的气质和态度竟然比一城的政务官还要强势,当然,也更傲慢。
“稍安勿躁,莫里男爵阁下,请注意你的贵族教养。”
马库斯官用手杖敲了敲理石地面,慢条斯理地开口“法律给了塔伦小姐自我辩护的机会,你想干扰她的证明过程吗?你要干扰司法程序的公正性和完整性吗?”
莫里男爵轻嗤了一声,他不信梅贝尔·塔伦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有什么翻身的手段。但是,面对马库斯官的警告,他还是暂时闭上了嘴巴。
此时,黑发的英俊管家替他的小姐取下了壁炉上方的弓箭,交到了梅贝尔的手中。
“莫里男爵阁下,你放心,我并不是要否认那段影像的真实性,也不是要用这弓箭做什么狡辩。
因为熟悉塔伦家族历史的人都知道,塔伦家的人为了纪念先祖,都喜欢在住宅的壁炉上悬挂这种颜色和款式的弓箭。
塔伦城堡里有金色的长弓,那座度假的庄园里面,自然也有相同制式的长弓,它们并不是同一把。”
“塔伦小姐不想耍花招就好。”
“我从来不喜欢耍花招,因为一般情况,我都是凭实力说话的。”
梅贝尔从箭筒中抽出一支保养良好的锋锐箭矢,一边微笑着说话,一边搭弓,拉弦。
她慢慢抬起胳膊,蓄势,利箭正对着安德鲁·塔伦所站的方向,调整角度,待发!
“嗖——”
三连射!
“住手——你要做什么,塔伦小姐!!!”
在惊呼声中,梅贝尔的三箭依次冲向安德鲁·塔伦的胸膛,就和那枚袖扣录制的画面一样,快如流星,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