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雨丝不大,抬头看天色,这种天气,雨也下不长久。老祁不想在山坡上多作停留,拉着东娃子的小手笑嘻嘻地说:“和大爷爷一起上山,不等你爷爷他们了。”
老祁冲离他们不远的堂哥一家子挥挥伞打个招呼,领着东娃子继续漫步登山。
今天是法定清明假期,即使是农忙季节上山祭祀的人还是很多嘀,山头上和路上还有其他人家前来扫墓,来的祖山,这里并不冷清,反而还很热闹。有东娃子陪在身边逗乐,老祁的脚步也越来越轻快。
这座山被称作祁家大山,今天能专门爬上这座山的都是祁氏族人。不论是已经外出工作早已迁移出去的,还是继续留在村里生活的,大家回祖山祭祀遇到时,都很自然的以家族内辈份相互招呼。
老祁在族里的辈份不高也不低,来到坟地范围就遇到好多位太爷辈、爷爷辈,叔伯辈的族人已经到达祖山上,不论对方年龄大小,老祁一律规规矩矩尊称招呼。当然了,同辈兄弟和称呼他叔伯,爷爷的后辈人更多,甚至有尊称他太公的小字辈上山的,那是长房长孙那一个支系的祁家子弟上山来拜祭先人来了。
一个几百年历史的大家族聚集在一起,长房长孙那一个支系的辈分基本上是最小的。他们那个支系的上带祖山来,随便遇到一个人不小心就是太公、太爷、爷爷辈的,有得他们忙活的。
从辈分称呼上,还是老幺的老幺的老幺那一个支系的族人占便宜。到达祖坟地界时,老祁遇到屁大个娃娃,还不得不笑哈哈的赞上一声,“小斗爷爷也跟着上山了,读小学了吧”
祁氏一族自明初从江南随军驻屯滇中以来,到现在己发展成一个大家族,外出开枝散叶的那些子弟没法统计,宗祠所在地祁官营那个村子里就有祁氏族人二千多人,可谓是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祁氏在滇中市的祖山位于五区坝子西部第三重大山中,基本保持原始山林形态。外围还有二重山和一重山,一重比一重低矮,环绕着五区坝子。一二重山间有几个山村,大片改造好的山地果园分布其间。祁家祖山的另一边,翻过一座大山又是另外一个坝子,再过去就是峨县地界了。
老祁的父亲,奶奶,爷爷,太爷爷,太奶奶等祖辈都已长眠在祖山。父亲1997年因故去逝后,老祁接过父亲的班,每年上山拜祭祖先的任务就由他承担。
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别的族人家的热闹,更衬托出老祁内心的孤独和无限的悲凉。面对列位已逝祖先,老祁发逝一定要尽力改变1996时空亲人的命运,不再抱憾终生。当然了,今生如事业有成,一定重整家业,造福乡里。
祭祀完毕,在山上和其他族人聚集在一起,从登山包来将带上山的食物全部清空,还从戒指空间拿出更多物品和大家一起吃了些各家带上山的果品糕点。看看时间还早,才12点多,老祁和还在山上的族人告别后,沿着另一条山路下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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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年一样,一年来一次祖山,他都要去看一位交往了三十多年的老朋友,祁家大山山下蜜萝村的村长方学良。
老方经营着一个大型果园,这个季节去密萝村家里肯定找不到老方本人。事先打电话联系过,老方正在自家果园里头采收早熟的樱桃,让老祁直接去他果园里。
老祁走的这条路在祁家大山南面,一路上大多是附近山村所属的台山地,这些年纷纷栽种了大片的樱桃树和板栗树。
这几年经济好一些的地方,很多人不种植烤烟了,改种经济价值更高,更容易管理、投入人工更少的其他经济植物。
4月初,滇中地区的樱桃已逐渐进入到成熟期,早熟的品种早已开始上市销售。老祁身处樱桃园里,放眼望去,一棵棵高低不一,品种不同,种植年份不同的樱桃树上小红果、小黄果、小青果挂在成片的樱桃林红绿相间,遍布山坡。山风轻轻抚动着枝叶,娇小的樱桃果,红的妖娆,黄的嫩弱,青的嫩涩。看着欣喜,老祁顺手采下一串水晶樱桃,金灿灿,亮晶晶,水汪汪,鲜嫩的果肉,放在口里,由酸而甜,直达心底。
老祁在各个主人不同的大大小小的果园里自由地穿行,一路上兴致勃勃地观察樱桃的挂果情况和长势,时而驻足从不同的品种、不同长势位置的果树上摘几颗樱桃仔细品尝,完全没有瓜田李下的自觉。他那戴眼镜、大腹便便地悠闲模样非常具有欺骗性,认识他的果园主人不计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视察的乡村干部,没人干涉他。
樱挑园里不时有人出没,大多是帮忙搜索採摘成熟樱桃的附近村民和园子主人。偶尔遇到几个果园主人家看到老祁慢条斯理地自个摘樱桃吃,不但不阻止他,还热情友好地招呼老祁自己多摘些带走,不用客气。果园主人的热情,老祁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大家都面熟,顺便互相递支香烟,站在果园里聊聊樱桃产量、采收销售情况。
樱桃好吃树难栽这话不对,应该说,樱桃好吃果难摘。
樱桃果实小,皮薄,多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