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看到了。
挣开拘束衣上的固定带后,眼神闪亮扑过来的hiragi那双终于从禁锢中得到自由的手上,满是大大小小像是干枯的爬墙虎般或深或浅、纵横交错的深色疤痕。
被扑了个正着的诸伏景光的内心,几乎是瞬间就“咚”的一声沉到了湖底。
如果说景光身上是清新干净、很容易让人想到太阳与幸福的温馨洗涤剂气味,那么hiragi身上弥漫着的,就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药物、消毒液以及铁锈味。
是冰冷冷又苦涩的味道。
和对方那高兴又满足的神情和灿烂又幸福的笑容格格不入的味道。
明明是那么喜欢温暖、糖果和平静的性格。
……hiragi身上本该是太阳和洗涤剂、以及糖果点心的味道才对。
在心底念着,黑发蓝眼的青年也伸出了手,然后牢牢圈住了怀里青年的腰。
……体温好低,而且好瘦啊。
感觉就一点点分量。
那么纤瘦的体格,到底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疤呢?
如果手上都这样的话。
诸伏景光垂着的脑袋,目光牢牢盯着他牢牢抱在怀里的青年那双拖在后方的双腿。
那对摆放角度极其不自然、只在hiragi扑过来的时候被拖着动了动的双腿,赤着的脚踝上有着同样明显的痕迹。
他漂亮的蓝眼睛笼上了一层压抑的阴影,片刻后忍不住收紧了手、将人抱得更用力了一点。
但很快又想起对方身上可能还有未愈合的伤——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痛,但景光还是瞬间放松了手臂,努力克制了起来。
要快点带他去看医生才行。
要快点让他离开实验室才行。
我怎么还没有毕业,成为一名正式的警察,不,正式的公安呢……?
比起因为情绪冲击而陷入思维混乱的景光,以及因为hiragi的右眼问题而僵硬到说不出话的降谷——早就对此有一定心理准备的松田阵平是最先回过神的。
他脸色阴沉,却又当机立断的凑上前,神情颇为急迫的大声道:
“喂!hiragi,你有没有想起什么东西?你现在在哪里?知道准确地址吗?”
松田目的性明确又冷静的迅速问话,一下子就惊醒了其他人。
他们也终于回过神,然后结结巴巴的下意识开口道:
“对,hiragi酱,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样?还能够……”撑住吗?
“对你实验的人渣混蛋是谁?”
“知道犯人的名字吗?”
“或者你还记得什么标志性的物品吗?关键词也行!”
默契忽然失了灵。
这几个家伙都是同一时间开口的。
各式各样的迫切话语混在一起,让人完全没办法听清楚。
最后他们面面相觑,挠了挠头,选择依次提问。
。
“……我的话,有记忆开始就在组织里了,双亲?不知道喔,从来都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