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正挥斥方遒的说着话,突然有人挤眉弄眼的使眼色,疑惑的转头看去,就看到了重新回到公堂,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张御史。
忍不住惊讶的叫了一声“咦,御史老爷您怎得又回来了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
十二名钱业东家和施文明松了口气,能做主的主心骨来了就不怕了。
张御史的脸色还在铁青着,伸手指着钱业的人说“无论如何,他们是原告,你们是被告
但现在你们这些被告居然私自动用差役,对原告行拘押之事实,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秦德威恭恭敬敬的回话说“在下身为状师,岂能不精熟律法大人这个考校太简单了”
张御史“”
谁踏马的给你出考题了这是考校你法律业务知识吗
实在无法与小学生沟通,张御史直接说出了答案“你们这是擅权枉法之罪,尤为恶劣,你们担得起吗胆敢在本御史眼前公然如此,罪加三等”
秦德威转头又对冯知县高声问道“县尊御史老爷问话了,你担不担得起”
冯知县还在闭目养神,古井无波,无喜无怒,爱咋地咋地贪赃罪名都被扣上了,也不在乎多一个枉法了
等等,御史面前公然擅权枉法和贪赃二千两哪个罪名更重法律知识突然又不够用了。
秦德威心有灵犀的回过头来,又对张御史说“看来冯老爷这意思就是默认了,他担得起”
张御史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临行前,某侍郎偷偷派人送了两个大字给自己,这两个大字就是制怒
又听说,这姓冯的知县使得一条好棍棒,号称南城二十八坊第一棍棒,也可能是被折磨出来的。
气到极点,张御史突然大彻大悟、神智通明,转身就坐回了公案,就静静的看着。
这就叫以静制动是更高妙的境界
看你秦德威到底还能玩什么花样,还真敢当着朝廷专差御史的面,公然以被告身份欺辱原告
秦德威走到公堂门口,靠着门柱坐在了门槛上,眼神涣散神魂飘忽的看着外面。
县衙公堂陷入了奇怪的静默中,所有人都陷入了莫名的迷茫,这到底什么情况
突然有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诡异的静默,转眼间又看到五六名新来的差役出现在公堂
为首的白壮差役对着公案行过礼后,朗声道“我等县衙公差,今日奉上命找钱商程彦、高礼问话”
这两个名字就是十二家名钱业东家里的两个,公堂上众人又是齐齐愕然,这又是哪门子事情
连冯知县也稍稍迷惑了一下,自己有下过这样的命令随即就恍然大悟了,肯定是踏马的小学生在假传圣旨
这小学生胆子越来越大了,原来还能知会自己一声,让自己签个字,现在竟敢完全不请示自己,直接下令指挥县衙胥役
这踏马的就是篡位的前兆但谁让汉室衰微啊,忍了忍了,先赶走外敌再说。
“这是今日所领的办差牌票”那为首白壮差役也亮出了牌票,证明自己合法合规的。
众人也都看到了,牌票上盖着鲜红的县衙大印
坐在公案后,已经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张御史突然暴起,大喝一声“尔等哪来的官印”
又见张御史神目如电,死死锁定了坐在门槛上的小学生,厉声喝道“本官进驻县衙时,为防变故,已经把大印封存
这今日出的牌票上,又是怎么盖的官印”
古井无波、无喜无怒、闭目养神的冯知县也睁开了眼,满脸都是骇然。
这可玩得太踏马大了,实在镇静不住了连退赃赔钱回乡做富家翁都不行了
最后张御史用尽全力的一击必杀“我大明律例,盗用官印者,斩”
秦德威站了起来,拍了拍土,淡定的看着张御史,“御史老爷,您别太激动了,听着嗓子都破音了。”
众人很敏感的注意到,小学生的小眼神里,有戏谑、有嘲弄、有得意、有怜悯,甚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但唯独没有畏惧、害怕等情绪。
又见那白壮差役挠了挠头,又苦笑着开口道“老爷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的乃是上元县差役,奉的是齐县尊之命,明明白白用的上元县大印,谈何盗用官印”
噗已经鼓起全身力气的张御史顿时绷不住了,暗暗吐血三升
然后公堂上又冷场了。
只有白壮差役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道“老爷们也不要误会啊,有几个钱商是上元县那边的,我们齐县尊要清查的就是这几个上元县的人,并不干碍江宁县这边的事啊”
很科学很合理,钱业公所是全城钱业公所,虽然公所位置在江宁县境内,但两县同在一城里,钱业同行不可能只在江宁县境内做生意,上元县那边也有一小半。
钱业公所联名告冯知县的十二个东家中,大概就有四五家是位于上元县的,所以上元县县衙请人去喝茶,真的是很合理合法的。
就是这个上元县突然横插一杠的变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