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为了防止发生走漏消息和里外串通的事情,县衙和公堂是内外交通隔绝的状态,但只要主审官张御史肯点头,那就什么都没问题了。
知道府衙来人是援军,而且就是特意针对秦德威来的招数,张御史当然会放人进来。
秦德威摇摇头,这个阶级社会对平民百姓实在太不友好了。
所以自己当初虽然刷出了一点神童才子名声,但还要拼命赖在衙门里,求的就是一层护身符,不然早挨打了
看来自己居安思危是对的,对方果然也不会放过自己假如自己真觉得冯知县被整了也不关己事,还是在家闭门读书,今天估计就锒铛入狱了。
而且这个签发捉人牌票的府衙通判,肯定就是在上次钱业公所封条事情里,与自己打对台的那位了。
呵呵,跟这张御史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就在秦德威思绪纷飞的时候,两个眼生的差役上了公堂,对着御史老爷行过礼后,直接就盯住了秦德威。
不用特意辨认,满屋子就这么一个小屁孩,肯定就是目标了。
然后府衙差役对秦德威展示了下手里牌票,然后喝道“秦德威我等奉命拿你去府衙,你跟我们走一趟”
众人齐齐瞩目之下,秦德威突然大笑三声“我早知会有鼠辈如此”
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秦德威伸手往怀里掏去,掏摸了一会儿拿出一份呈文,交到公案上。
又对张御史道“在下现在身为状师,案子没有审完,不便离开,肯请御史老爷秉公行事,暂留在下”
众人顿时又齐齐无语,就这
张御史只想说,本官今天就不是秉公来的,而且根本不想让你留在这里
又随意瞥了几眼呈文,就是个普通的陈情状,用词很卑微可怜的说了些没用的屁话,意思无非还是不要让他被带走,让他留下来继续做法律服务工作。
只能说,再神童的少年,也免不了间歇性很傻很天真。就这破呈文,写的再曲意哀婉又有什么用真当能靠文字打动人心
于是张御史推开呈文,轻描淡写的说“本官阅过了,不准”
秦德威又急切的说“这位御史老爷,你若任由人将在下这代言状师从公堂上带走,未免对冯知县不公”
张御史轻笑几声,指着府衙差役手里的牌票说“是府衙要拿你问话,合法合规,本官若强行阻拦,岂不成了妨碍地方衙门公务
本官断不会干扰地方衙门正常公务再说这审案之事,只听过原告苦主、被告、证人不可少,但没听说状师不可少的”
连冯知县都觉得小学生有点傻了,你跟这姓张的讨什么公正这不是缺心眼吗突然强行降智又是几个意思
秦德威指了指自己呈上去的陈情状,“既然御史老爷不准此状,按规矩就该写上判词发还有胆量你就签个字。”
这有什么不敢张御史就不惯这毛病,提笔刷刷的批了“不准”,然后将陈情状扔了下来,喝道“滚吧”
秦德威将陈情状从地上捡起来,吹掉了上面沾染的尘土,然后却把这文书递给了冯知县。
冯知县捏着状纸,一脸懵逼,把这个给我干什么
秦德威嘱咐道“冯老爷你要收好它,这可是御史老爷与府衙通判勾结串通的铁证,放在你这里保存比较稳妥。”
冯知县无语,你人都要没了,还操心别人是不是串通勾结的有屁用
两个府衙差役一左一右的逼近了秦德威,就要动手拖走。
众人再次齐齐瞩目,秦德威突然又大笑三声
可惜没人捧场,秦德威只能独自继续说“我不笑别人,单笑那府衙无谋,御史少智”
众人“”
演了一遍不过瘾,还要换台词再演一遍华容道
又看到小学生伸手往怀里掏东西,动作与刚才还是一模一样,最后掏出个木牌出来。
然后便听这小学生对着府衙差役狂喷“在下兵部会同馆书手,奉大司马之命撰写机密述略,这是出入所佩火印木牌
区区府衙若想拘我,不去向兵部打个招呼吗”
于是公堂内又陷入集体冷场了。
很多人不禁陷入了沉思,既然是所佩木牌,你秦德威为什么不佩在腰间亮出来,反而要藏在怀里不给人看
按照江湖规矩,一个衙门不能随便拘拿别的衙门的人,尤其是对平级衙门和上级衙门的人尤其要慎重。
就算真有什么事,一般也要先知会该衙门,请该衙门自行处置或者帮忙处置。
当然世事无绝对,也有些特例,但府衙通判面对朝廷的兵部,是肯定不存在特例的
一张通判签押的牌票,想抓兵部的人哪怕只是下属单位最卑微的一个书手,显然也是未够班
而且这书手还狂言道,正在给大司马写什么机密
冯知县幽怨的看了眼秦德威,几天不见,居然就另攀高枝了,真是满腹心酸。
能当公差的都不是傻子,府衙差役立刻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