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若有所所的品着手中的茶盏。
对于这些人的来意如何,陈文良心中自然是如同明镜一般清楚。
只是这些人不开口,陈文良自然是稳坐钓鱼台,不会主动开口。
一众官员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朝中各部衙门之间的趣事,看上去气氛相当的融洽和谐。
而这会儿左洋突然之间笑着道“诸位,说来大都督也该班师回朝之期就在这几日了吧。”
“来了”
一直坐在那里的陈文良心中暗道一声,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左洋身上。
左洋的话语刚刚落下就听得一名兵部郎中冷笑一声道“正常情况下,这会儿那位王大都督应该已经回京了才是,可是时至今日对方却依然停留在延安府,甚至就连身边所聚集的数十万大军都没有散去。”
有人惊呼一声道“这怎么可能,鞑靼人已经被赶回草原近一个月之久,按说大军早该各自遣返回各自驻地才是,为何至今大都督还没有遣散诸军,他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不过只听那人话语之中的夸张之词就知道对方所谓的惊讶完全是装出来的,对方显然是早就知晓这件事情,眼下不过是演给新任的左都御史陈文良看的罢了。
陈文良眉头一挑,他不久前才从南京进京,虽然说进京之后便履任,但也不过是刚刚安顿下来没有多久,说实话,像这等消息,他还真的不清楚。
要知道这般的军机大事,一般情况下也只有兵部、五军都督府极少数的人方才知晓,在场九成的人其实是没有资格知晓这等事情的。
方才那人的震惊明显是装给陈文良看的,可是却有不少人的震惊是发自内心的,一个个的惊骇无比的看向左洋。
其中一名六科官员闻言面露震惊之色,骇然的看着左洋道“左大人,你所言当真否”
不单单是那名官员,其余不少官员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左洋身上。
左洋冷笑一声道“诸位大人,这等军国大事又岂是可以信口雌黄的,我所言句句属实,那王阳明并李桓二人掌控大军,却是置内阁的命令于不顾,丝毫没有遣散诸军,班师回朝交付军令之意。”
有人听了左洋的话,惊骇的道“这这怎么可能,王阳明、李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莫不是有谋逆之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一时之间,十几人神色各异,显然是被这消息给惊到了。
这些人的反应落在陈文良的眼中,倒是让陈文良暗暗的打消了对于一众人的戒备之心。
能够一步步的从底层爬到如今的高位,陈文良自然也不是傻子,他刚履任没有多久,左洋等人便前来拜访于他,这如何不让陈文良心生警惕。
京中的波澜陈文良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对于那位嚣张跋扈的大将军李桓,陈文良自是没有什么好感。
毕竟陈文良在南京为官之时也是听过李桓的凶名的,其他不说,就说他如今所执掌的都察院同李桓之间的渊源那就更深了。
这几年来,单单是因为李桓而死的御史就有数人之多,对于这些人的来意,陈文良心中可谓是心知肚明。
本来陈文良还好奇这些人会如何开口,劝说自己针对李桓,只是没想到左洋这一开口便直接爆出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出来。
同时陈文良心中也是暗暗吃惊不已,李桓、王阳明二人竟然没有按照内阁的命令遣返大军,反而是掌控数十万大军于陕西之地,这到底有什么打算,还真的是不敢深思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督察御史道“李桓、王阳明拥兵而立,不尊朝廷号令,欲谋反乎”
不少人闻言皆是面色为之大变,这样的话也只有这些御史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开口。
果不其然,随着御史苏查开口,又有御史魏广开口道“王阳明、李桓二人抗命不尊,我等身为督察御史,理当奏明天子,弹劾对方,绝不允许此等不尊朝廷法令之悖逆之辈存在。”
左洋目光投向一直坐在那里的陈文良身上缓缓开口道“陈大人,不知您以为如何”
众人的目光自然是看向了陈文良,要知道陈文良能够成为左都御史,执掌都察院,自然也不是一般人物,这位可是成化朝的状元郎,历数帝,又执掌南京都察院多年,在江南士林绝对是登高一呼,响应者众多的士林领袖。
而陈文良在文官集团当中也算得上是标志性的人物之一,此番进京,一方面是文官集团在朝堂之上安插自家人手,一方面也是急需如陈文良这样的老臣来压制渐渐有崛起之势的勋贵集团。
非但是都察院、这大半年的时间当中,文官集团可是从南京以及地方督抚大员之中抽调了十几名无论是名望还是资历都极高的重臣如今进入各部衙门之中。
陈文良在这些进京的官员当中甚至都入不了前三之列,不过即便如此,陈文良也可谓是文官集团的核心人物。
只是文官集团内部同样有着各种派系之争,很明显,陈文良与左洋并非是一系,李桓在朝堂之上隐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