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那怎么办?是继续试试,还是换地方看看?”
王祥海继续皱眉思索了一阵,最终说道:“大篙太短了,能接触的水深不太够,这样,往更深的地方走一走,去两三米以上的水深去看看情况。”
有人吹响了哨子,四方散开的舢板便摇橹回到船边来。
大篙总共不到两米长,如果要进两三米水深处,它自然就没用了。
这时候得换工具,卸下大篙的耙子网兜,用绳索来牵引。
两根绳子带动耙子网兜沉浸水底,拖拉着来查看收获情况。
这下子可就费劲了。
从工具的使用方式上就能看出,要使用这工具需要技巧。
青年们让开,老将们出阵。
劳力们迅速的更迭,没人对于轮到头上的工作提出怨言。
这是王家人的一个特点,吃苦耐劳有大局观也有奉献精神。
这也是王向红能领着他们保留住大集体生产制的原因之一。
很多队集体干不下去就是因为大锅饭不好吃。
干多干少一样吃饭,很多人心里不平衡,就没了干劲。
实际上在海上讨饭吃不能算计的太清楚,年轻人的力气值钱,老渔民的经验也很有价值。
王忆看着社员们忙碌的场面问道:“现在毛蚶是什么价钱?”
王祥海抽了口烟说道:“价钱还行,怎么着也得一毛一毛五的一斤。”
王忆说道:“这价钱还行呀?哪怕一天忙活出十吨也没多少钱。”
王祥海愣了愣,说道:“王老师,十吨毛蚶的话至少得两千块啊,这还没有多少钱?这是很多钱了!”
一斤毛蚶起价一毛钱,一吨是两百元。
王忆反问道:“可咱一天能捞十吨毛蚶吗?”
王祥海立马摇头。
老渔民王志说道:“肯定捞不到,前些年这个东西能丰产,但现在它们可是稀罕物了。”
“稀罕物倒是夸张了,”有人说,“不过确实不那么容易丰产了,机器捕捞的太厉害了,还有现在有厂子往海里撒农药,把蚶子给药死了!”
机动船拖带耙子或者使用卷扬机捕捞毛蚶的能力都很强,而且在春夏秋冬三季都可以组织生产,对毛蚶的更新换代影响很大。
现在海水污染问题也出现了,近海的海水养殖场多了,经常有人用六六粉来杀灭寄生虫之类,导致海水被污染的厉害。
王祥海说道:“现在少了,所以价钱好了,都能赶上一毛钱一斤了。”
“以往呢?往回退十年,咱给回购站卖毛蚶多少钱一斤?五厘钱一斤,一分钱二斤!”
王忆咋舌:“这也太便宜了。”
王祥海磕了磕烟袋锅说:“就这么个价钱,爱卖不卖,这是国家规定的,谁也改不了。”
王东虎刚才干活最勐,累了一身汗水。
他去驾驶舱换了衣服出来,一边擦头上汗水一边问:“今年毛蚶能卖一毛多一斤?价格这么好?去年不才五分钱?”
王祥海说道:“咱们现在有机动船了,不用非得去县里码头卖了,可以去沪都那边往外卖。”
“这东西运到沪都港口之后卸船就得是一毛钱的价钱起步,我都让六子打听过了,没得错!”
王东虎点点头。
沪都的海货自然比县里头贵一些,改革开放后允许私人做买卖,不少人干起了贩子的生意,从福海往沪都进行贩卖。
现在农副产品跨地域出售价格差距还不是很夸张,贩子们主要就是赚个辛苦钱。
毕竟投机倒把罪还在生意人们的头顶上悬挂着。
毕竟打投办还有人在上班呢。
在海边水更深处取泥沙后,收获的毛蚶果然多了起来。
有时候一网兜上来里面有十多个。
见此,王祥海皱起的眉头终于松开了,脸上也露出笑容:“好,我就知道梅花滩下能有毛蚶!”
现在外岛毛蚶资源还比较丰富,甚至可以说这生产处于顶峰时期。
从过了正月十五开始,天气回暖,寒风转春风,然后藏在海滩深处和水下的毛蚶就开始往上爬。
到了清明节开始,浅滩处的毛蚶就已经比较多了。
这种情况下散户收拾毛蚶都是找海滩上、浅滩处等类似地方,便于寻觅。
但那时候的毛蚶是便于寻觅,但不便于大规模收获。
到了现在的五月份,浅滩处的毛蚶多数被人已经收拾走了,那么他们就得到水下去捕捞。
确定水下有可观的收获量,王祥海便安排劳力开动了。
三艘机动船敞开,几艘小舢板重兵云集:
王祥海在小小的舢板上安插了六个人,两个是老劳力、四个是年轻劳力。
老劳力要带年轻劳力干活,传授经验,负责指挥。
而年轻劳力负责出大力气,帮助师傅们减轻体力上的压力。
老中青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