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
大大小小渔船组成船队奔驰向远方海域,去寻找蚶子准备收获。
王忆在后甲板研究大篙。
这东西他见过,岛上渔民偶尔会用这东西贴着海岸线搅和泥沙从中筛选贝类。
它形状很像农村拾草的耙子,后面多出来个网兜。
不同的是为了便于舀起泥沙,它的边缘是钢铁且带有几条较大的铁齿,很锋利,往泥沙里一扫就能插进去。
这样如果碰到水草也不怕,铁齿会梳理水草带起来。
看着王忆研究大篙,王东权倚在船舱门上问:“王老师,待会我教教你怎么舞弄这个家伙?”
“还用得着你献殷勤了?”有人调侃他。
“就是,大权也要当师傅啦?”
王东权不在意这些调侃,他得意洋洋的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当师傅?你们谁指挥下网捕捞到过一网的红加吉鱼吗?”
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大家伙确实没有过如此壮举,所以没法回击王东权。
就像体育靠胜利和成绩说话一样,渔民也靠收获来说话。
谁收获多、谁技术高超,那谁就牛逼!
现在捕捞业进入机械化阶段。
但是大篙依然是很有用的工具——
要用它来探路。
他们去了梅花滩,准备从梅花滩开始寻找蚶子群。
王忆对这片庞大的浅滩带有特殊的感情。
他第一次正式赶海就是在这里,他在这里捡了老黄。
如今旧地重游,他是分外感慨。
今年如去年,浅滩处风清云白。
天气开始炎热起来,渔家人就得早早出海劳作。
船队出发的时候太阳刚出,来到梅花滩后风中的空气依然还未被晒热。
海风阵阵的吹,凉意习习,带着浓重的湿润感,给人独特的感觉。
现在正值退潮,不少渔家人趁着沁凉的清晨来赶海。
浅滩上人不少,这时候王祥海摩拳擦掌的说:“同志们,怎么样,干劲足不足?”
社员们纷纷笑起来:“足!”
“就等着大干一场啦!”
“怎么着,下大篙吧?”
大篙是探路工具。
蚶子藏在泥沙里,没有机器能透过泥沙发现它们的踪影,所以要知道哪里的毛蚶多,必须得用大篙来取样检测。
挥舞大篙是力气活,在生产队里都是青年人来负责。
王东虎、王东权等人手持大篙精神抖擞的上了舢板,有人摇橹,他们在船头挽起裤腿、撸起袖子准备开干。
王东权现在非常得意,开干之前还大喊道:“大篙出动,毛蚶快来!”
王祥海笑骂一声‘这家伙’,然后对王忆说:“这叫啥?这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现在咱们就要搞调查了!”
舢板船横列,这是准备开工了——拉网和捞毛蚶挥大篙的时候,船都是横着船身顺着或是侧着风航行的。
船头对准上风头,于是青年们便站在了船的上风头,然后把着大篙的把手吆喝着把大篙插入水底。
他们手臂肌肉鼓囊囊,清晨的阳光照在他们黝黑的皮肤上,有着健壮的美。
随着大篙拔起,网兜里塞满了泥沙,然后就是抖擞大篙,这还是力气活。
泥沙从网格里落下去,只留下个头足够的毛蚶。
几个大篙的网兜里都有收获。
见此王祥海便精神一振。
有门!
青年们继续操劳,继续挥舞大篙。
这个工作既辛苦又无聊。
王忆看的都感觉无聊。
于是他便跳下船去随意熘达着赶海找渔获。
还没有吃早餐呢,得自己弄点早餐出来!
清晨海水温柔又清凉,行走在这样的海水里,感觉是心清凉、神飞扬。
海鸥清脆啼鸣从头顶掠过,海水翻涌浪花在脚上小腿上拍打,‘啾啾’与‘哗啦哗啦’的声音中,王忆弯腰开始抓起小螃蟹。
偶尔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王忆起身笑着回应。
这个时候他会抬头看海望天的活动一下颈椎,天空湛蓝海也湛蓝,云彩雪白风很清。
1983年的初夏,很美。
他熘达了一会带回来一些小海鲜,看到王祥海皱着眉头在凝神看海。
这是碰到难题了。
他询问怎么回事,王祥海意简言赅的说道:“那个啥,看起来这边的毛蚶数量不大行。”
旁边蹲着抽烟的王真凯说道:“那个从十几年前开始,咱们外岛的机帆船就得到了发展,毛蚶被捕捞的很厉害。”
“浅滩里的毛蚶估计都被捞光了,以前就听说现在渔民打捞毛蚶的范围已经扩展到了十来米的水深地,看来真是这样。”
又有人说道:“也可能是咱们锄大篙找的地方不对。”
王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