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王祥赖没抽烟是因为风太大没法点燃烟草,于是把随身携带的火焰剑小喷灯给掏了出来。
于是王祥赖嘿嘿一笑再次坐下,叼着烟袋杆使劲抽了一口。
见此有老汉上来讨火:“给个火,我也来一口。”
“同来同来,给我香一口。”
王忆提醒着说道:“吸烟有害健康,特别是干活的时候吸烟对身体伤害格外大。”
大家伙不在意:“干活的时候就要吸烟,吸一口烟过肺,浑身通透。”
“主要是太累了,以前整天整年的也没个享受,就抽这一口烟的时候感觉自在。”
听着大家伙的话,王忆便不劝说了。
烟酒不是好东西。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生活更不是!
抽着烟看着其他人忙活着,这事挺欢心的——不是因为别人干活自己歇着而欢心,是好收成让人欢心:
“今年的沙蚕行,这一次能造回去它个四百斤五百斤,能不能?”
“你胆子小了,我刚才绕着这边看了看,今年沙蚕闹的厉害,四百斤五百斤翻个倍不成问题。”
“呵,好家伙,千八百斤?”
“能!”
王忆问道:“带回去都要馇沙蚕酱吗?”
大家伙纷纷点头:
“对,馇沙蚕酱,以前这东西要收起来去找人帮忙换粮食的。”
“赖子就年年换,他粮食不够吃,爷俩都能吃。”
王祥赖眯着眼睛吐出口烟,说道:“嗯,年年换,跟我们爷俩没关系,我有竹子之前家里就得换。”
“那些年市场没有开放,不准自由交易买卖,我就把馇好的沙蚕酱攒起来,摇橹去内地,推上小车送我大姑家里。”
“我大姑在市里头的西边,那边隔着海远,有田地,种着水稻和玉米,然后他们那里到了冬天就有人用粮食换南货、换腥货,我送沙蚕酱过去他们很欢迎,这叫两头乐。”
一个老汉说道:“赖子能吃苦受累,我记得你大姑家挺远啊。”
王祥赖说道:“嗯,船靠了岸上再走一百二十公里。”
听到这里王忆愣住了:“你推着小车走一百二十公里?”
王祥赖点点头。
王忆下意识咋舌:“行啊,赖叔,你确实能吃苦受累。”
王祥赖随意的说道:“这有啥?这不苦不累,以前水花岛的人往北方贩卖腥货,他们推着车能走到大西北去!”
王忆叹为观止。
中国人民这个吃苦耐劳的劲,真的是只要给同样的平台,其他人种压根打不过咱们!
其他老汉对此倒是不觉得有多诧异。
到了冬天没有带鱼汛的时候海上活挺少的,队里会给社员们放个年关假,让社员们走亲戚换粮食以过年。
所以腥货换粮食、换肉换钱这是外岛多年来留下的老传统,有集市的时候大家结伴赶集、走街串户做小买卖,后来这算投机倒把了,王家人老实听话也好面子,不会违法违规。
于是他们就委托亲戚帮忙对外置换。
国家不准投机倒把,但还允许老百姓以物易物,老百姓也不把这叫做交易,叫友好互换。
沙蚕酱和虾酱、蟹酱这些东西耐吃,一碗能换两碗大米,但天涯岛的沙蚕酱最贵,一碗能换四碗大米。
因为王家人不管做虾酱蟹酱还是沙蚕酱,都用新鲜货,死鱼烂虾肯定不会往里放。
他们的腥货在亲戚口中是有名气的。
王祥赖便得意洋洋的给王忆介绍:“我给我大姑家送沙蚕酱很受欢迎,一碗酱换成四碗米,这样有些人来晚了还换不上,他们都提前跟我大姑说一声,等我去了就给我换粮食。”
“我家里的沙蚕酱里面一颗沙子都没有,一定洗的干干净净才做,也从不往里塞鱼虾这些东西充数,所以味道鲜亮!”
旁边的王真郁老汉说道:“水花岛那就不行了,他们狡猾,做沙蚕酱的时候往里乱加东西,沙蚕洗的不干净,净坑人了,后来他们的亲戚都不爱找他们换粮食了。”
沙蚕酱做起来简单,可是有规矩,一定要把沙子淘洗干净,沙蚕酱最怕的就是牙碜。
王忆说道:“今年的沙蚕酱就不用这么费劲了,你们做好了一起处理给我,我也给你们换粮食,一碗酱五碗米……”
“那不用,换给你的话,就是一碗酱两碗米。”王真郁摇摇头。
社员们纷纷点头:“就是,咱不用出门跑远路了,肯定不能要你四碗米。”
“不能占王老师的便宜了,要不然祖宗都不原谅咱,没有这么对自家人的。”
王祥赖说道:“我这边不行,王老师你别怨我,沙蚕酱还有虾酱鱼鲞的我不能都给你,我得给我大姑送一些过去。”
“我大姑那里年年给村里人换腥货,她家里人也爱吃,我要是不送了,不好。”
“特别是我大姑不占我家便宜,我推着车去她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