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老白喝止那个突然抽疯的少爷,沙驼上的客人已经抛出了一角碎银子,看着还不止二两的样子
老白屁颠屁颠的从地上拣起银子,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岁月的磨砺,生活的压力,早已让他忘记了什么的尊严。
正准备示意手下兵丁们让开道路,不想后边的少爷又冒出了一句话,
“开脸,对像”
这是拿对方当怀疑的逃犯来看待了
难不成这沉默的少爷看出了什么不对老白势利归势利,但看了几十年的门,经验是极其丰富的如果这客人之前不給银子,他会大骂少爷让其让路,但既然給了,多半说明这人心亏
或者是大鱼或者是大案反正出了事有少爷顶着,他家有势力,板子也轮不到他们几个小城丁身上,这是老白的小心思,既然少爷要出头,那大家伙就搞一次,说不定就大赚一笔呢
那客人稍一犹豫,大概也是觉得没必要和这些低贱的兵丁一般见识,平添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一抬首,落下了面巾,一张与众不同的面孔露了出来,满脸的麻子,还有一道恐怖的伤疤,一看就是被人拿锐器砍的
贵人是不会长这样的照夜国是个有规度的国家,无论是官员还是商贾,对外貌形象看的都很重,像这位客人的脸,就根本不可能存在于上流社会中
老白心中大定,这人确实不是传到普城的数十张缉图中的一位,但就凭这副尊容,查他就没毛病对跑江湖的人来说,只有狠狠的查,才能肥肥的收
这一次都不用少爷在一旁插嘴,老白自己就能搞定接下来的一切,怎么才能最大限度的榨出最丰厚的油水来,在这方面,他才是专业
“下驼开包阁下来路不明,我怀疑你夹带有违禁物品,作为普城北门令,我有权利要求你配合我们的搜查”
老白这一套下来,真正是有理有据,滴水不漏,驾轻就熟身后的兵丁们闻言,神情大震,因为这一般都意味着今次有可能吃个肠肥脑满
按刀的按刀,挺枪的挺枪,这场面必须給白头儿扎足,都是演练了无数回的,十分的熟练。
那客人目露惊讶,也不争辩,缓缓下驼,看着一脸公事公办的老白,一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
老白打着转的飞了出去,后面的兵丁们急忙接住
捂着脸,感觉半个牙床都有些松动,他虽然位卑人轻,但在城门令这个位置上十数年来,还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就算是偶尔有做的过分的地方,人家大人物也不会和他这样的小人物真心计较牛皮糖一样的人物,也不能因为点小事杀了他,黏手
这一次,一个陌生的麻子疤面客,竟敢甩他耳光,恼怒之下,也不管其他,一指此人,喝道
“兄弟们,給我拿下这个江洋大盗”
气愤中,还不忘給人家安个罪名
他这里话音未落,手下兵丁们还有些犹豫不决,那麻子疤面客人云淡风轻站立的身形上,胸膛心脏处,却突兀的出现了一截带着血迹的枪尖
麻子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绝没有想到,纵横一世,在数个州郡都大名鼎鼎,散修圈中也算有名有姓的麻衣客,竟会这么诡异的死于一次城门兵丁的索财中
这什么地方普城不是照夜的土地么竟敢光天化日下拦路劫财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艰难的想回头,同时意识到不对,如果真是普通凡人兵丁的背后枪刺,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既然瞒过了他,就一定不是普通人,而是修行人
抢尖残忍的一旋,心脏被搅的乌七八糟,他已经控制不了身体,也看不到偷袭的人,但身后却有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你不应该来找我修行界规矩,哪儿起的哪儿算来寻我根脚,就没想过后果”
全明白了,麻衣客浑身摊软,大小失禁,如果不是长枪的支撑,他早就成为地上的一滩烂泥
荣耀不在梦想丧失就为了心中的那一丝不甘,值么
包裹厚实的脸下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一挺长枪,向大城门旁的一个小角门走去,枪上还挂着那个麻子客人
对面的兵丁们,也包括所谓经验丰富的老白都看的是目瞪口呆,老白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同时哆嗦的还有他的身体,
“那楞厮我只喊你拿人,可没喊你捅人哪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少爷没入角门,一个声音传出,“把沙驼牵过来血迹打扫干净大家过来分东西”
这句话却是比什么都管用在这里厮混多年的,又能有什么好鸟了再老实的人在这里待一年,也会变个样子
手忙脚乱中,提起旁边防火的几桶水,胡乱的冲刷下去,好在沙石路不留色,也就只是颜色深些,明日阳光暴晒一天后,任谁也看不出来。
大家拥着两匹沙驼和老白,一起挤进角门洞,大门是谁也不看了,分赃的时候谁还管那些
一具尸体,几个包袱,就是全部,几个兵丁手脚麻利,打开包袱一看却是大失所望,都是些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东西,没有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