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好的,却是没成想什么都瞒不过神通广大的母族,不管被安排到哪里,柜上,酒楼,仓库等等,都能受到少爷般的接待,完全就达不到锻炼的目的,于是便想了个损着,把孩子送来北城门当门丁
条件就是,一切待遇与其他门丁相同,别人吃糠他就必须吃糠,别人饿肚子他也必须饿肚子,别人干活他也不能闲着
一个月,先付十两银子,做的好,这少爷如果能有所改变,还有十两银子奉上
这是老白这辈子四十多年听过的最奇怪的生意,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买卖,就是在城门小队中插一个兵丁,这等小事,对他这个不入品的城门官来说不值一提
这不,今日一大早,給这少爷找了身合体的兵衣,也谈不上甲胄,胸前绣兵,背后绣卒,就是这么件东西,夏天穿着热,冬天穿着冷
少爷虽然还称不上特别高大,但身材很是挺拔,那是从小到大营养充足的表现;对此,身材瘦小还有些羅锅的老白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心中是很有些恨世不平,恨天不公的
平时不敢表现出来,对这些权贵家族稍有不敬,分分钟让你丢了差事;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天经地义折腾富家子的机会,还是折腾的越狠就收获越多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白白放过
从一大早这少爷被领到城北的兵站起,折腾就开始了,穿好衣靴后,别的兵丁都去了城门,晚来的他却要背着七,八杆长抢去城门;太平年月,平时大家腰里别把腰刀就好,做做样子,很多时候都是刀都没有,只是在刀鞘上沾了个刀把唬弄人
几斤的刀虽然不沉,但如果挂一天的话,也是很辛苦。
所以,没人会带杆长枪去守城门,让这少爷背过去,就是在折腾他
兵站虽然离城门不远,也有数百丈的距离,七,八杆长枪捆一起也有几十斤重,就是老白自己在这大热天顶着日头背过去也得歇几口气,但这少爷竟然,
一气没歇
老白不得不叹服,这从小吃牛羊肉的,确实和吃糠咽菜的不一般。
少爷在北城门的苦难日子从此开始,不能说重活累活都是他的,老白也知道不能把少爷使唤坏了,但基本别人做什么他也就得做什么,没有任何的优待,吃食也简单,虽然管饱,但肉类就基本没有,从早卯时末开城门起,一直到戌时初,整整六个时辰站下来,哪怕什么都不做,一般的身子骨还真吃不消。
职责也很简单,就是盘查过往的行人,尤其是那些陌生人,路引,文牒,来历去向目的,是否是官府通缉的罪犯,商队过往时还要查验是否携带了违禁物品,是否和文牒上所写的货物一致,等等
当然,尺度嘛就得自己把握了,能赚多少钱就靠自己的本事,谁没点子夹带的东西,你有本事找出来,就有孝敬,你找不到,就只能乖乖放行。
做这些时,非老手不可,少爷一般都是在旁边看着的份,他也不爱说话,白布把脸遮的严严实实,这在普城很普遍,风沙大,很多人都是这般装扮,要不一天下来,鼻孔里都得堵满了
老白更是明白他的心思,普城有头有脸的少爷,在这里守城门,这要是让那些纨绔看见了,还不得笑话死他所以必须遮严实了
越相处,老白越是觉得这少爷好像也没他家中说的那么不堪,吃苦耐劳,沉默寡言,三脚踢不出个屁来,大部分时间就那么柱着长枪傻楞楞的看着过往的客人
如果手下兵士都像他这样,老白觉的自己会省心很多,数日之后,也熄了折腾他的念头,反倒有点想知道这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从一开始见面这少爷就遮着个脸,好像从来也没摘下来过,倒是让他很省心;兵丁中也有泛坏水的,但少爷力气不小,也从来不争分润,所以也慢慢开始接受了他
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无聊的差事仿佛能把人折磨傻了,七,八个无聊的人就这么躲在城门洞子里,品评每一个过路的人,这人是奸商,那人是沙民,这个婆子嘴很碎,那个小媳妇皮肤很白,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这就是无聊的人生,总得有人来做。
少爷在这时总是沉默的,沉默的都让人以为他是个哑巴,老白就怀疑,这怕是个在家族中不受待见,受排挤的非嫡系少爷吧怎么这么蔫
一个月后,时间快到了戌时,这是个美丽的黄昏,落日和大漠就是绝配,互相衬托,有一种让人灵魂颤烁的美,少爷就最喜欢看这个,虽然他的同伴们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两头沙驼不紧不慢的小跑过来,一个人安坐沙驼之上,厚厚的罩布裹住了头脸,这不新鲜,几乎所有从北面戈壁过来的人都是这副打扮
时间赶的还挺准
在城门口处,这人没下沙驼,只是把自己的路引递上;一般这么做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平头百姓是不敢这么做的,越是这样,守城兵丁越是小心,不敢造次
路引没问题,是来自戈壁另一侧的州郡,大地方,盖的也是招府印,一般人是达不到这种层次的。
再看服饰穿戴,尽显尊贵,不是普通人用的起的。所以老白